第77章 谢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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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简直像一块软泥、一个零件，被她随意在掌心里搓圆捏扁，压根分辨不出她的每一句话是真、是假、还是半真半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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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每每想到自己是唯一知道这么多内情的人，心情又莫名舒畅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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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很可能是因为岑无月明白瞒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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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没有登上接引梯，但谢还如今是实打实的飞升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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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既定的事实，岑无月哪怕不说，谢还也能轻易分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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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即使原本的他不通阵道，如今只消看一眼天上地下清心寡欲阵的残部，便能明白宋观止的打算是什么，而岑无月又对阵法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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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翊麟城时，看一眼空中，便能感受到那只神兽吃的是哪条灵脉的业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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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人世间，每一条灵脉、每一缕灵气的细微变化，他都能清楚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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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关于世界运行的、既定的事实对于谢还来说，是打眼一看就能看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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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岑无月的私事就不一样了，谢还仍旧看不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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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无月从一开始就与芸芸众生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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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谢还至今都没想明白哪里不一样，但这不妨碍他继续兴冲冲地跟在她身后，一路抵达一处清冽的山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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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谢还以为她要来找山间野味吃，甚至还仔细看了溪间有没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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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走着走着，他突然“咦”了一声，直截了当地问：“你的师门秘境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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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无月扭头看他，表情悠然：“你果然能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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