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发出哀鸣。他想起老爷子佝偻在沙发上哀求的眼神,想起他描述当年作为院长,如何冷酷地截烧了田龙寄给年轻住院医米萍的信件,又如何授意潘六模仿米萍笔迹伪造绝情书,最终将亲生女儿推入潘六的火坑……这些迟来的、带着血腥味的真相,此刻都化作了沉重的枷锁,压在他这个养子身上。
“爸…”徐明的声音干涩沙哑,打破了死寂,“您…您想说的话,写下来吧。”
徐志超空洞的眼神猛地一颤,像是溺水之人看到了一根漂浮的稻草。他费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浑浊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微弱的、近乎哀求的光,死死盯住徐明。
“明儿…你…你替我写…”他枯瘦的手颤抖着摸索着沙发扶手,仿佛想抓住什么支撑,“写…写给我那苦命的萍儿…写给我对不起的冬雨…写啊…”
徐明深吸一口气,从公文包里拿出纸笔,在茶几上铺开。昏黄的光线下,纸笔都显得格外冰冷。他拿起笔,看向父亲。
徐志超的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仿佛要积蓄全身的力气。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是深不见底的痛苦与悔恨,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萍儿…我…徐志超,禽兽不如的东西,给你磕头了…”他喉咙里发出哽咽,“这声‘萍儿’,我不配叫…可我心里,剜心剜肺地想叫一声啊…”
“信的开头…就这么写…”他喘息着,每一个字都像从胸腔里呕出来……
“写:萍儿,米萍主任,我是罪人徐志超。这封信,是我用枯槁残躯里最后一点力气,蘸着悔恨的血泪写给你的。不求你原谅,只求…只求你能知道,你妈妈冬雨当年,没有看错人…是我瞎了眼,黑了心!”
徐明的手微微颤抖,笔尖在纸上落下“萍儿”两个字,墨水晕开一小片。
“当年…我对不起你妈妈高冬雨…”徐志超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尽的痛苦,“她怀着你们姐妹俩,双身子啊…那么好的一个人,把一颗心都掏给了我!可我…我徐志超不是人!是狼心狗肺的畜生!”他枯瘦的手猛地锤了一下沙发扶手,发出闷响。
“我那时…鬼迷了心窍!满脑子想的都是往上爬,怕…怕你外公那个‘国民党军医’的身份拖累我!我怕沾上那点‘历史污点’,怕断了我的前程!”他老泪纵横,声音破碎不堪,“什么情意,什么良心,都他娘的被我喂了狗!就为了攀附权贵,为了那点虚头巴脑的前程,我…我硬着心肠,抛弃了身怀六甲的冬雨!她当时…她当时哭着求我,那双眼睛…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啊!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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