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坐在那里,如坐针毡。他看着米萍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看着她眼中那毫不妥协的决绝和深不见底的痛楚。办公室里只剩下米萍急促而粗重的喘息声,像拉破的风箱。
徐明张了张嘴,终究没能再发出任何声音。他默默地站起身,动作有些迟缓。他看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处方单,又看了一眼米萍——她侧过脸去,下颌紧绷成一道生硬的线条,肩膀微微地、不易察觉地抖动着。
徐明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一步一步走出了眼科办公室的门,轻轻地将那扇隔绝了风暴的门带上。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似乎更浓烈了。
下午,徐明不放心老爷子焦虑的等待,提前下班回家。冬天的傍晚来的特别快,这才下午四点多钟,已经感觉暮气沉沉了。
徐家客厅厚重的丝绒窗帘拉着,只开了一盏光线昏黄的落地灯。
徐家客厅沉陷在一片昏沉的静谧里。厚重的深色丝绒窗帘严丝合缝地垂落着,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天光,只留下沙发旁一盏老式落地灯,散发着微弱、浑浊的黄光。
那光线仿佛也沾染了尘埃,无力地晕开一小圈,勉强照亮沙发周围,却让房间的角落更深地陷入阴影。
一只小小的飞蛾不知何时钻了进来,正徒劳地绕着灯罩打转,翅膀扇动发出细微的“扑扑”声,更衬得这方空间的死寂。
徐志超整个人陷在客厅那张宽大、软塌的旧沙发深处,一动不动,像一尊被遗忘已久、蒙尘褪色的旧雕像。他身上那件深棕色的旧羊毛开衫,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黯淡陈旧,仿佛吸饱了多年的暮气。领口处磨破的地方,几根细小的线头顽强地支棱着,在微弱光线下投下小小的暗影。
突然死寂被突兀地打破了。
“咔哒…咯啦…咯啦…”
一串金属摩擦的声响,清晰地从门厅传来——是钥匙在锁孔里生涩地转动。紧接着,是沉重的门锁被拨开的“咔哒”声。
门厅的声响不仅惊动了沙发上的徐志超,也惊动了厨房里的人。
厚重的丝绒窗帘隔绝了客厅的光线,但厨房门口却透出一片暖黄的光晕。徐明的养母,李秀兰,正系着围裙站在门口。她手里还拿着锅铲,显然是听到开门声匆忙出来的。她个子不高,身形有些佝偻,常年操劳的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眼神里混合着疲惫、担忧和一种小心翼翼的谨慎。看到是徐明,她明显松了口气,但随即目光越过他,急切地投向客厅沙发上的阴影——徐志超的方向。
“明儿,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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