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喘息会惊扰到沉睡(或是昏迷)中的女儿。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下女儿冰凉的手背,却在即将接触到的瞬间猛地缩了回来,仿佛那沉睡的人是易碎的琉璃。他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像一个笨拙的、做错了事的孩子,贪婪地、一寸一寸地用目光描摹着女儿的轮廓。
那紧闭的双眼下,长长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那紧蹙的眉宇间,依稀能看到几分邓亚梅年轻时的清秀,甚至……他仿佛还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又无比熟悉的、属于他自己的轮廓——也许是那鼻梁的线条,也许是那微微抿着的唇形。血缘的纽带是如此奇妙,即使隔着三十年的风霜和病痛的折磨,那深埋的印记,依旧在他心中激起了惊涛骇浪。
“建华……”一个沙哑得几乎不成调的声音从他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轻得如同叹息,却蕴含着千斤重的情感和三十年的呼唤。这声呼唤,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人似乎被这微弱的声音触动,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几下。在董浩和邓亚梅屏息凝神的注视下,董建华极其困难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因病痛而显得格外大,却因虚弱而失去了焦距,带着高烧的浑浊和梦魇般的迷茫。她的视线在虚空中茫然地扫过,似乎无法聚焦。
董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不敢再出声,只是屏住呼吸,身体微微前倾,试图将自己的存在感传递过去。
董建华的目光缓缓移动,终于,似乎捕捉到了床边这个陌生而高大的身影。她的眼神依旧涣散,没有任何清晰的意识,只是无意识地、本能地追寻着那个轮廓。她的嘴唇在氧气面罩下极其微弱地动了动,发出几个破碎、模糊、几乎听不清的音节。
“……爸……爸?”
那声音微弱得像蚊蚋,含糊不清,甚至可能只是高烧中的呓语。然而,就是这两个字,如同两道惊雷,狠狠劈中了董浩!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苏东坡那穿透千年时光的喟叹,此刻竟像冰冷的铁锤,一字字砸在董浩的心上。
三十年的“离”与“合”,此刻病榻前的“悲”与那声呓语带来的、几乎要将人撕裂的“欢”,还有悬于生死边缘、随时可能到来的“别”……这世间至深的离合悲欢,竟浓缩在这咫尺之间,压得他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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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一声闷响。
董浩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直挺挺地跪倒在冰冷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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