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纵骄狂 第1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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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惊愚埋下头，他自然想似楚狂一般口出狂言，然而随着时光推移，他反倒更心中惶惶。他们如被困于这雪窖冰天的囚笼中，永世等不到白环卫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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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犹疑之时，他忽觉手背一温，是楚狂将掌心搭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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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会来的。”楚狂与他四目相望，目光明亮地道，“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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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惊愚将他的整个影子看进眼里，这时天际如烧红的铁，黯色里显出淡淡红光。楚狂的身影也似嵌在其中一般，刚毅而坚定，仿佛亘古不会移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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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方惊愚轻笑一声，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掌：“哥说的话，小弟自然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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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白帝城中，苍老的白帝垂首坐于王座上，凝思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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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近百年前，那时的他尚是意气昂扬的少年天子，高居此位，对仙山卫们发号施令，而今却茕茕孑立，身畔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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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帝长叹，叹息声很快被飒飒风声淹没。蓬莱曾变作水患连天的瀛洲、纷扰动荡的岱舆，最后是毫无生机的归墟。白环卫和碧宝卫离去此地日久，再无音讯，他将重蹈覆辙，无人再对他施以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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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陷入自怨自艾之时，白帝的眼角忽瞥到一道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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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颤巍巍地自王座上站起，枯涸的两眼难以置信地张大，映入千万点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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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如长川，正一点点自桃源石门后涌入，那是许多个擎点燃的干竹篾、风灯的人影，身姿各异，面有风尘之色，有的是兵勇，有的却作农人、走贩打扮。更有甚者，是黑糊糊一团、不成人样的污泥似的影子，那是员峤古刹里的怪僧们，曾为葬身溟海的白帝兵卒，如今再度应召归返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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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送来了远方的声响，白帝听见人群在朝立在丹墀上的二人呼喊，声沸如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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