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纵骄狂 第1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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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觅鹿村人便供奉起了这位“雍和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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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仙时常布道，告予他们溟海的一头乃九州桃源，他们需孜孜不倦地去寻。大批青年人自此背井离乡，化作传道的火种，洒向仙山各地。饥馑之年，大仙会布施肉粥，方圆百里，惟觅鹿村之人可足食。那肉粥也有奇效，服之可愈伤弭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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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人人对大仙拜服得五体投地，无人再疑他来历。惟有些与他昵热些的孩童偶会见到大仙衣下渗血，露出历历的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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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人知晓的暗处，大仙会以刀斫下自己的血肉，将其作为村民们的饵料。“仙馔”侵蚀了他的身躯，而他的血肉也有了如“仙馔”一般的功效。闲暇时，那人常会远眺天际，沉思默想。有孩童问他：“大仙，您在看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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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笑道：“本仙在看海，你们可曾听闻否？在遥远的海畔，有一桃源石门。总有一日，会有天外之人穿过石门而来，福泽今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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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们听了，惊叫道：“啊唷唷，那人会来到这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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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仙笑而不言，良久方在唇边逸出一丝叹息：“他会不会来呢？此事就连本仙也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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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夕光，他的身影被描画成一个孤寂的剪影。此时他远眺溟海，只觉前所未有的冷凄。他在等一个不可能到达此地之人，如在长河中寻一粒曾握于掌心之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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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受众人拱服的“雍和大仙”，他却有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在那梦里，蓬莱无风无雪，大地回春，他破茧重生，复归人形。那梦里再无大源道教主雍和大仙，也无白帝与天符卫，只有姬挚与方悯圣。两位小少年并肩偕游，自此跻峰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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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梦醒了，如一羽蝴蝶栖落花枝，又悄然而去。大仙望着自己漆黑的触角，心中无悲无喜，惟有叹息。他想，这便是他求而不得的一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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