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纵骄狂 第113节

风自其中而出，终年不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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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天子立于翔螭舟首，愁肠百结。自从蓬莱出征以后已过数年，冱寒之下，军士们皲肤断指，每日都有百十人殪于此地。兵丁们暗自将此处称作“归墟”，因这里有去无回，如地狱一般惨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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冻馁者日增，白帝巡行楼船，发觉舱室里的胥役已无力起身，有人就此倒毙，化作冰雕。因数度冲击冰壁，舟船亟需艌料，然而补给迟迟不至，他们已粮净援绝，甚而只能拆毁战船作柴薪。白帝向军需官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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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的薪粮还未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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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需官叩首颤声道：“陛、陛下，蓬莱也受冻害所苦，仓廪里半点余粮也刮不出来了！况且海上覆冰，输粮船愈来愈难行，近来是赶不到此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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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帝道：“够了，你退下罢。”他独个将脸埋在手掌里，立在船首默不作声。当手掌移开时，他望见一张倒映在海波上的面庞，扭曲而憔悴，仿佛风霜扯皱了脸皮一般。他吃了一惊：这还是当初那位意气风发的自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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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他们将铁弹打空，用黑火末引爆冰层，后来削尖拆解的战船巨椽，以人力撞凿冰壁。巨椽毁损后，白帝便派军士手持钩镰枪分块戳刺。他们确而凿下许多碎冰，然而谁也讲不明要多久才能在冰壁上挖出一个透光窟窿。支援的航船起先几月来一次，后来来得愈来愈稀，人手也减得厉害。姬挚猛然惊觉，他已在此处蹉跎日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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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来到此地后究竟已过了几年？横渡溟海，已花费一番功夫，开凿冰壁，更是费时费力。首途时他未及冠龄，此时却被磨砻成一位面有倦色的青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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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陛下……”有兵丁匆匆而来，在他身后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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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白帝疲惫地开口，然而却迎来一个惊雷一般的噩耗。那兵丁战战兢兢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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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环卫……体况不大好。他求见陛下，说自己……行将故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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