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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眼去看,就见从那洛阳宫城的方向,有数十道身影朝着她这头急切地奔来,跑得毫无一点秩序。这些人又像是被某种力量抵住了奔行前进的势头,一步步地放慢了脚步,最后,在距离她约莫五丈的位置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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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蓬头垢面的战士还未彻底从守城的职责中脱离出来,因奔行仓促,手中还拿着简陋的武器,但随同王神爱来到此地的士卒不会因为这样的失礼,将他们拦截下来,对王神爱来说,这也远比箪食壶浆以迎王师更令人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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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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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神爱心中一痛,几乎是下意识地说道:“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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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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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双双饱含期许的眼睛,没有因为这句简单的话而消退热情,反而更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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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听着天幕诉说的构想之中,永安陛下应当还要比现在见到的模样再魁梧一些,再高大一些,但这道披裹在大氅之中的单薄身影背靠千军、背靠洛水站在此地的时候,所有的想象都变得没那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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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等的,也正是这样的一位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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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年轻,可以孱弱,但一定有一双将洛阳、将天下放进去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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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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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声音轻轻地响起在了人群当中,“您怎麽就不能早一些出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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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怎麽会怪陛下来晚了,更不觉得她有必要为让人久等而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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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只是在想,为什么陛下不能早点出生呢?这样,这个令人绝望的世道就能早些赢来转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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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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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从桓玄口中说出的话,又是完全相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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