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胆小鬼

吏家的时候，已经快卯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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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书吏的院子坐落在衙门后街，得进巷子，在最里头。院门口挤着一棵歪脖子槐树，冷夜里看，半死不活的枝干都像吊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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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晓月叩门，没人响应。柳今一仰头打量一圈，说：“大白灯笼还没撤，里边有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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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晓月又叩门，那“笃笃”声在夤夜里颇为刺耳。柳今一把脸凑门洞上：“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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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只说了一半，因为那门洞里有只眼睛，正不声不响地盯着她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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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今一往后一蹿，冷汗都出来了。她不怕鬼，战场上什么鬼见不到？吓人的是稀松平常的地方忽然冒出来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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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里里……”她左抓代晓月，右拎尤风雨，把自己夹起来，“里边有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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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人，他家还住着个老舅爷呢。”尤风雨打量她，女孩儿目光复杂，“你这么大的人还怕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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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今一道：“我不怕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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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风雨埋怨：“难怪排末尾，胆子太小了，我一抽墨画片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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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今一说：“到底什么是墨画片！抽到我怎么了？我不怕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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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晓月把她的手强行扒拉开，朝那门洞里一看，面不改色：“老人家，怎么不声不响的？我们是衙门派来办差的。你方便就开个门，我们问几句话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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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里“咔哒”一声，起了门闩。一个独眼老头颤巍巍地挪门，招呼她们：“来、来……里头……里头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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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晓月刚跨进门，腰就被抱住了。她眼皮跳了跳：“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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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今一说：“你朝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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