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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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冷水泼在脸上,柳今一醒了。她抬手擦了把脸,静了须臾,忽然朝旁边扭头,笑一笑:“今日这么大的火气,洗脚水也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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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饭的娘子平素喜欢跟她贫嘴,今日却敛着手,不敢乱答话。门边站着个人,硬邦邦地说:“柳今一,酒醒没有?堂上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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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不叫我,叫我没好事。”柳今一摸向腰侧,原本佩刀的地方放着酒葫芦,“既然是请,就该差人来抬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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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稍稍侧身,还真有几个皂役鱼贯而入。他们二话不说,将柳今一的双臂拿了,直接拖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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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秋阳高照,满院的黄叶打着旋儿。柳今一歪着头避开阳光,由人拖过洞门,被丢到了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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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刀杀尽不平人[3],廖帅座下第一瘟。”有人在阶上踱步,打量着柳今一,“久仰时纯将军的败兵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个废材样儿。思老点名要她与你同理此事,团素,不如就由我做主,把她宰了,再寻个理由搪塞过去,免得你办差不便,再受她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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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今一只听见“团素”两个字,她向后仰头,目光晃过青天白云,落在一张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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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脸的主人眉眼冷诮,也瞧着她。两个人目光一对,对方像是瞧见了什么脏东西,微微拧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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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不宰她,”代晓月语气刻薄,“都没什么要紧的。人只要废了,跟埋在土里也没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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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不这样,”柳今一笑嘻嘻,倒看着她,“代团素,你把我埋这里,自己去办那什么鸟差,酬金我不要,送你做棺材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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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吹过,两个人的目光俱有恨色。\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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