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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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巧的是，在上空徘徊许久，厚重叆叇的云层忽然散开，耀眼的日光垂落，照在刘昀的身前。刺眼的光照迷了他的眼，让他无法看清荀彧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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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昀下意识地眯起眼。灿亮的日华洋洋铺洒，在他周边勾勒出一层明暖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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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等待中，他似乎听到了一声轻笑，短而浅，仿佛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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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三四息，云层再次凝聚，耀眼的天光被遮去大半，重新恢复视野中，荀彧神色蕴藉，仍是如水般平缓，远近有度的君子之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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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昀无法推断荀彧的心中所想。自古以来，主观题都带有大量的主观性，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有契不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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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坚持心中所想，不认为自己答案有错，刘昀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回答在荀彧心中不会是一个背道而驰的答案，抑或是一道“偏题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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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衣摆上沾染的水渍本就不多，□□爽的秋风一吹，已然干得差不多。他的目光停在刘昀沾染尘土的绶带上，涵蓄道：“世子可要去更换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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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昀微怔，旋即意识到是自己心急了。不管方才的答案能不能让荀彧满意，对于婉转内蕴、万事潜流的汉代士人而言，他们不会轻易当着对方的面做出点评。即便是现代offer，也没有让人当场做决定的理，至少要留给对方一些权衡、考虑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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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这点，刘昀不由一哂，意气自若地正襟并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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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当如此。那便在此别过，等晚一些时候，昀再登门拜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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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亦是晏晏而笑：“匆促而来，本该由彧登门拜谒才是。今日正巧碰见世子，不知世子……可愿接一接彧的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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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沟万壑，忽见坦途。刘昀本已不报什么希望，听到荀彧的这句话，顿时振奋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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