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江湖路遠（第一卷完）

黎式朝他微微一笑，“你唔系都知咗？做什嚒还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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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点都不满意她的回应，手上的力便不减反增。她的半个身子被压出矮墙之外，下面是在夕照下泛光的海水，只要他一松手，那就是她的葬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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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杀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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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惊讶，来香港就几个月，却超乎过去二十年，竟能把生死都看淡。黎式神情淡然，玫瑰被折断前仍有姿态，“反正，对你们这样的人来讲，人都冇价值，女人就更加冇。都是畀你们男人看作所属物罢了，配为人咗？不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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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掐着她的手一顿，意外她为什嚒突然会说这些。她和他对峙，和从前无数次对峙时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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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穿过他们之间，咸味的流动空气使人找回一些神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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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她抱返回来，安全的放在地上，皱着眉头问，“你究竟想讲啲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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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式望着海面和天空发呆，羡慕海鸟飞翔自由来去，沉默许久才开口，“男人之间纷争，牺牲的却永远系女人。苏阿细系这样，德川由贵也系这样。或许下一个，就系我。唔对，其实，我连她们都不如。阿细系为咗爱情，由贵系为咗家族，可我却糊里糊涂，死得没半点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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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也像她一样，面向着宽阔的海面看天，头一次苦恼女人的特有技能之一是对着美景多愁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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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来说，江湖就是砍杀和倾轧。压根不存在什嚒“牺牲”。牺牲，多么高尚的词，他这样的人，只听过，没见过，更没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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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不上她的话，几番开口，最后也只能说出一句，“我唔会畀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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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其实很重。只是，说的人没感觉，而听的人，不敢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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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几乎全部落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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