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荒唐

一心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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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龙头没有关，血水从白浴缸里的漫出，地砖上到处都是，他只要向前稍走几步，就能浸湿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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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见此情此景，不单刺痛他的眼，更如有一把剑刺痛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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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随着剧烈的疼痛涌上脑中，他抵挡不过，一个踉跄，单膝跪倒在她的血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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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满眼的红，与他梦中场景重合，一身白衣的女人，浑身是血，面目模糊，曾对他说，“你别知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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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剩下一个决绝离开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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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说人生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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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留不住，也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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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后面的人涌了进来，一边打急救喊白车，一边连忙提醒救人，毕竟揾钱依仗风水，开门做生意的地方最忌讳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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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意识尽数回溯，忍着疼痛重新站起来，快速用浴巾裹住她，抱起人就往外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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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岛夜雨急骤。白车的警笛声听得让人耳鸣，红蓝闪灯迷蒙刺目，人人来往匆匆，喊叫尖锐。唯他抓着她的手，不肯放，心里只反复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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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唔会畀你咁轻易离开，绝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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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两个小时，太阳就要出海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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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的一日，罪恶又留在昨日的黑暗里，假装翻篇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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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室的灯依旧亮着，乌鸦靠着墙沉默的站立，不知在想什么。刚想摸一支烟卷点上，但一想到这里是医院，生生把烟瘾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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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是那样的决绝，那样的狠，一点都没给自己留生的余地。当听到医生说，伤口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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