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万历听得真切,气得浑身发抖。郑贵妃在一旁哭哭啼啼:“陛下,他们是要逼死臣妾母子啊!”正在这时,司礼监掌印太监突然来报,说慈庆宫(朱常洛居所)走水,虽没伤人,但大火烧了半边殿宇。万历心里咯噔一下——那地方偏僻破败,连消防的铜缸都是空的,这分明是下人怠慢皇长子。
“罢了,罢了。”万历挥了挥手,终是下了立储的圣旨。那天夜里,郑贵妃砸碎了满屋子的珍宝,哭声传到乾清宫,万历听着,却只是默默地饮了一夜闷酒。
可事情并没结束。福王就藩的事又拖了四年,直到万历四十三年,发生了震动朝野的“梃击案”。一个叫张差的汉子,拿着根枣木棍,竟然一路打进了慈庆宫,打伤了好几个太监。审案时,张差疯疯癫癫地说:“是郑贵妃宫里的太监让我来的,说打死小爷(指朱常洛)有赏。”
这下朝堂炸了锅。御史刘光复在朝堂上大喊:“请陛下彻查此事,以正宫闱!”万历气得拍了桌子,当场下令把刘光复拖出去打了六十廷杖。但他心里清楚,这事多半与郑贵妃脱不了干系。最后只能让郑贵妃去给朱常洛磕头认错,又杀了几个太监顶罪,才算把案子压下去。
这场持续三十年的“国本之争”,把大明朝搅得鸡犬不宁。申时行、王家屏、赵志皋三任首辅因为这事被迫辞职,一百多位大臣被罢官流放。顾宪成被赶回无锡老家,在东林书院讲学,把“国本之争”的是非拿出来议论,渐渐形成了影响晚明政局的“东林党”。而反对东林党的官员,又抱团形成“齐党”“楚党”“浙党”,朝堂成了吵架的菜市场。
民间更是流言四起。有人编了《玉盒记》,把万历和郑贵妃的“密约”编成戏曲,连三岁孩童都能唱几句:“玉盒藏誓言,东宫空十年。龙椅晃悠悠,国本悬九天。”有个叫雒于仁(luò yú rén)的小官,干脆写了《酒色财气四箴疏》,骂万历“耽于酒色,贪财好货,喜怒无常”,把“国本之争”的根子归结为皇帝昏聩。
最遭殃的还是老百姓。万历为了给朱常洵办婚礼,一口气搜刮了江南八省的赋税,又派太监去各地开矿征税,闹得民怨沸腾。河南的福王府,占了全省一半的良田,百姓编歌谣骂:“福王就藩,民穷财尽。”后来李自成起义,第一个攻打的就是洛阳,把朱常洵扔进锅里炖了“福禄汤”,这是后话。
万历三十一年,朱常洛总算被立为太子,可万历心里始终有疙瘩。太子读书的文华殿,窗户纸破了没人补,冬天冻得瑟瑟发抖;而福王府的装修,用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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