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政策。他说,让人们改掉原已习惯的称呼,多半会让人不适应,肯定会遭遇抵制,甚至可能引发反抗。老兵表示,他也不清楚朝廷为何会有这样的政策。他只知道,这个政策目前仅在乌垒、龟兹、尉犁和渠犁几国推行成功,在焉耆、姑墨、车师等国都遇到了抵制,至于距离都护府更远的地方,目前还尚未推行。
马进完食时,时间已近中午,两人告别草料场的老兵,骑马朝乌垒镇方向而去。行至乌垒河边,竖爷突然忆起四十二年前那个看守草料场的大个子老兵 —— 那人死后便葬在乌垒河畔的沙丘下。四十二年前的秋日,他和三恒第二次来到乌垒镇,听闻大个子老兵离世,本欲前往坟前祭拜,无奈乌垒河水暴涨,漫过河岸,淹没至沙丘下,大个子老兵的葬身之处也被洪水吞没,他们最终未能完成祭拜。如今旧地重游,竖爷觉得该去坟头看望,以表感激,便将想法告知三恒。三恒也认为理应如此,于是,两人沿着河岸向东走去。
两人骑马沿着河南岸东行约两三里路,来到一座沙丘下。沙丘边缘距河水尚有半里之遥。竖爷清楚记得,当年带他们来的伙计说过大个子老兵葬在此处沙丘下。然而,河水与沙丘间的大片土地上,除了稀稀拉拉的野草,不见任何坟茔的痕迹 —— 没有墓碑,没有土包,甚至连一丝标记都不存在。两人反复搜寻,一无所获,只能带着遗憾离开,在感慨中继续朝乌垒镇进发。
大个子老兵,或许就是自己故事中主角的那个大个子老兵,在西域这片土地上有着传奇与平凡交织的一生。他在西域度过了四十年的漫长岁月,最终却没留下任何印记 —— 没有名字,没有事迹,不知从何而来,亦不知魂归何处。想到此处,竖爷心中陡然一沉,仿佛吞下了沉甸甸的秤砣。他试图回忆自己和三恒在西域的四十多年时光,脑海却一片空白,再次感觉一切恍若虚幻。
两人重新上马时,太阳已经开始西斜。竖爷回头望了一眼那座沙丘,沙丘的阴影正在慢慢扩大,像一张铺开的黑布,要把河滩上的一切都盖住。他心里突然沉甸甸的,像吞了一块浸了水的毡毯,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三恒,”他在马背上转过头,风把他的声音吹得有些哑,“你还记得我们镇外的那条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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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沣河吗?”三恒先是一愣,随即眼睛亮了些,“怎么会忘?夏天的时候,河水清得能看见水底的鹅卵石,我们在河里摸鱼,鱼脊背滑溜溜的,刚抓住就从手里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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