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令清晰,分工明确。鹿玖沉稳的话语,像定海神针,稳住了慌乱的人心。压力并未消失,却转化成了更强烈的专注和动力。王婶立刻召集点心组,重新核对配方细节,检查原料品质;王小磊一头扎进那台崭新的三层蒸柜旁,打开他的工具包和手册,如同即将上战场的将军检查他的武器;苏青则化身清洁工头,指挥着人手对工坊进行地毯式清扫消毒,连角落的灰尘都不放过。
整个下午,工坊里弥漫着一种不同以往的、高度紧张的安静。只有王婶偶尔低声的指令、王小磊调试设备时仪器发出的轻微蜂鸣、以及清洁工具摩擦地面的沙沙声。空气里,除了熟悉的甜香,还多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李如玉依旧盘膝坐在那片“磐石灰”地垫上,闭目调息。工坊里弥漫的紧张气氛,如同无形的涟漪,到了她身周便悄然平复。她的指尖在膝上无意识地轻轻叩击着,仿佛在计算着某种无声的节拍。
当王小磊最终合上厚厚的调试手册,按下新蒸柜的启动键,那台银灰色的庞然大物发出低沉而平稳的嗡鸣,控制面板上各项指示灯亮起,数字稳定跳动时,工坊里才响起一片压抑的、松口气的声音。
“成了!各项参数完美!”王小磊抹了把额头的汗,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好!今晚大家都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打硬仗!”鹿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
* * *
次日午后,阳光正好。仓库大门敞开着,通风良好。工坊区域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不锈钢操作台反射着清冷的光,新铺的瓷砖地面光可鉴人。那台崭新的三层蒸柜如同沉默的巨兽,静静地矗立在角落,预热时散发出的微弱热力,是它蓄势待发的证明。
王婶系着崭新的围裙,头发一丝不苟地拢在帽子里,神情肃穆,如同即将登台的角儿。吴大妈、老赵媳妇等人也屏息凝神,各就各位。苏青抱着平板,守在工坊入口,眼镜片后的眼睛紧紧盯着屏幕上的时间。鹿玖则站在靠近仓库大门的位置,既能观察工坊内部,又能第一时间迎接客人。他后背挺直,磐石劲在体内缓缓流淌,维持着心神的绝对平静。
约定的时间一分一秒临近。仓库外偶尔有街坊好奇地探头张望,都被苏青客气地请离。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蒸柜预热时轻微的电流声和众人压抑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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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仓库门口的光线一暗。
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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