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时节的青和观,晨雾氤氲未散。
慕清漪正执着小弟子的手腕,指尖轻点,耐心纠正他掐诀的手势。
守门弟子疾步而来,躬身递上一封洒着玉兰香粉的信笺。
火漆印上,并蒂莲栩栩如生——是胡兰依的手笔。
展开信笺,簪花小楷字字婉转:“身孕三月已显,诚邀三日后府中春宴一聚。”
字里行间藏着隐晦的求助,末了那朵垂头的玉簪花,宛若无声啜泣。
三日后,五皇子府曲水阁。
丝竹盈耳,笑语喧阗。新柳嫩芽在春风中轻颤,湖心残雪映着朱红廊柱,一片初春景象。
慕清漪一袭月白道袍,踏上九曲桥的瞬间,周遭声浪如潮水退去,顷刻静若寒潭。
权贵们争相趋前,有人谄媚探问收徒机缘,有人恭敬讨教道法玄妙,目光交织,尽是敬畏。
主位之上,五皇子与胡兰依依偎一处。金镶玉的箸尖夹起樱桃酿肉,温柔送入侧妃口中,两人眼波流转,缱绻情意几乎溢出来。
反观正妃何清瑶,一身素白襦裙,裙摆寒梅清冷孤寂。她指尖死死绞着丝帕,目光如淬毒的针,狠狠钉在胡兰依微隆的小腹上,怨毒翻涌,浓得化不开。
“姐姐瞧这肚兜绣工可好?”胡兰依纤手轻抚腹部,故意将金线密绣的并蒂莲肚兜凑到何清瑶眼前,声音甜腻,“都说双生莲兆头最吉,比那独枝寒梅,更衬皇家喜庆呢。”
何清瑶唇瓣微启,尚未出声,五皇子已揽紧胡兰依的腰肢,温言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斥责:“瑶儿,当心些,莫冲撞了依儿。她怀着本王的骨肉,金贵着呢。”
下首,永昌侯夫人李氏捏紧了手中茶盏,指节发白。
养女何清瑶此刻的狼狈难堪,与不远处慕清漪的从容淡然,形成刺目对比。
当年遗失的婴孩,如今已是道祖钦定的天命之人,威震玄门。明明是她亲生的女儿,如今却成了斩断亲缘的仇敌。
苦涩悔恨,如毒蛇噬心。
宴席过半,胡兰依借赏花之名,将慕清漪引至僻静偏殿。
雕花木窗筛下斑驳光影。甫一入内,胡兰依双膝骤然跪地,珠钗轻颤,发出细碎哀鸣:“嘉城郡主救命!”
慕清漪垂眸,望着地上簌簌发抖的人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方冰凉的相思蛊银盒。
蛊虫蛰伏五皇子体内已数月,只需日日啜饮胡兰依的精血,便能教这位皇子眼中,再容不下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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