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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为妇人之仁而忘大局。”嫪毐眼中寒光一闪,
“此人看似惜身如命,步步为营,然每至关窍,却常为些许无足轻重之‘恩义’所缚。
昔日在晋阳,明知那名为张市的侍女乃张氏眼线,竟因其貌似旧人,便留于枕席之侧,优容至今。
此等心性,若为将帅,敌只需以其所‘重’之人或所‘怜’之民为饵,设下圈套,必能令其覆军杀将,身死名裂。”
赵高眼中掠过一丝了然的寒光,他轻声道:“兄长所赐《孙子兵法》有云:‘将有五危’,其‘爱民,可烦也’,正为此理。”
“孺子可教。”嫪毐赞许地瞥了他一眼,“其二,根基不稳,首鼠两端。
李斯出身布衣,骤登高位,故于旧贵豪族素怀戒心。然其欲投王权,却未敢倾心以付;欲借相邦之力,又恐为其所制,不肯真正俯首。
他总想于夹缝中求存,于各方势力间取得权衡。殊不知,这权力之衡,瞬息万变,岂容一人久立其上?终有一日,他必为这失衡之力碾为齑粉!”
嫪毐顿了顿,声音愈发冰冷:“其三,杂糅之患,养虎于侧。他所倚仗之墨者,自有其‘兼爱非攻’之道,其志岂在秦之一统?
李斯以为予相里岳之流些许恩惠,便可将其收为羽翼,实乃驱虎吞狼,他日必遭反噬!”
赵高听得心驰神摇,对兄长的敬畏与崇拜又深了一层。他忽然想起了甚么,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兄长言其德行无亏,倒也未必。高,曾听闻兄长提及,这位李军正,似有‘分桃之癖’?”
闻听此言,嫪毐眼中那冰冷的寒光,瞬间化作了不屑与鄙夷的厉芒。
“不过是李斯自保之障眼法罢了。”
“障眼法?”赵高一怔,满脸不解。
嫪毐的眼神变得幽深,仿佛回到了晋阳那个星夜:
“在晋阳,那个名为张市的侍女,乃是我亲手送入他房中。其有无此癖,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他想起了那些生活糜烂的赵国旧贵,摇了摇头,“李斯,绝非此类人。”
赵高这下彻底糊涂了:“既然如此,兄长何不将真相告知太后?若太后知晓李斯并非传言那般……”
“蠢物!”嫪毐猛地低喝一声打断他,眼中寒光暴涨,如毒蛇吐信,
“若非如此,太后对李斯那点若有若无的兴致,如何能彻底断绝?若非如此,我,又如何能有今日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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