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是她们的第三次会面。
冬儿双手捧着温热的陶杯,指尖传来的暖意却无法驱散她内心的寒意与慌乱。眼前这个笑容温和的少年,手段实在太过高明。
他从不厉声威逼,却总能让她清晰地感受到四面受敌的绝境,而他,似乎是那唯一的生路。
“冬儿姑娘不必紧张,”甘罗的声音温润如玉,仿佛能安抚人心,
“你上次递出的消息,于相邦大有裨益。相邦很欣赏你的机敏。”
冬儿的嘴唇动了动,低声道:“甘罗先生言重了,奴婢……奴婢只是做了份内之事。”
“份内?”甘罗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一丝怜悯,
“你的‘份内’,是侍奉太后。可你如今所为,已是‘份外’。冬儿姑娘,你我如今,已是同舟之人。”
他放下茶壶,目光落在冬儿微微颤抖的睫毛上,语气陡然转厉:
“那嫪毐,不过是相邦府中一个微不足道的门客,靠着些许投机取巧的言语,侥幸得了太后青眼。你以为他能护你周全?”
冬儿的身子一僵。
“太后性情如何,你比我更清楚。”甘罗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今日她能因一时之兴抬举嫪毐,明日就能因一时之怒将他碾死。届时,你这‘引荐’之人,下场会如何?”
冬儿的脸色瞬间煞白,手中的陶杯都险些端不稳。嫪毐的命运她不敢想,但她自己的命运,却在甘罗的描述下变得清晰而恐怖。
见火候已到,甘罗又将语气放缓,如春风化雨:“而在相邦这边,你的每一份功劳,甘罗都为你记着。相邦要的,并非与太后争权,而是大秦的安稳。你提供的消息,能助相邦预判风波,消弭祸患于未然。这是功在社稷的大义。”
一套“恐吓”加“价值拔高”的组合拳,彻底击溃了冬儿本就不甚坚固的心理防线。
她感到自己不再是一个卑微的背主侍女,而是一个在两大势力间斡旋、为所谓“大义”奔走的要人。这种错觉,让她在恐惧中找到了一丝虚妄的立足点。
“甘罗先生……想知道些什么?”冬儿的声音微微颤抖,已然是彻底的顺从。
“太后对李斯‘分桃之癖’的传闻,是何反应?”甘罗不动声色地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冬儿努力回忆着,低声道:“太后听闻此事,先是抚掌大笑,说……说终于能看相邦和蒙骜将军的笑话了。可笑着笑着,神情却又落寞下来,一个人对着铜镜发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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