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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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慕飞声音很低,带着许多说不出口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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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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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梨模糊回答。她的视线近乎依恋,缱绻落在他仍稍稍湿润的胸肌和腹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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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等你等睡着了。你过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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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慕飞轻轻躺下。自然而然,苏梨向他凑近、贴上去,枕在他的手臂,将头埋进他饱满的肩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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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温热又沉稳的呼吸像海浪,轻轻拂在他的皮肤上,带来微妙的痒意。这温暖入港的感觉,却让顾慕飞的心骤然平静,陷入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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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睛,困意浅浅抚摸他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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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很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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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梦似醒,苏梨含混地问,手却自然拢上他起伏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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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慕飞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脑海里闪过今天在顾园里的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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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老妇人又哀又惊、回魂般喜出望外的泪与目光,开口喊他“芳染”——还有紧接拉住他不肯放,一定留他吃晚饭的冰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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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冷清萧瑟的园林,想起母亲的旧居;想起碎金的银杏,点缀水中央孤零零纯白的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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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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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凉透:他想起,十九年前,他手拉住妹妹,在月色里逃亡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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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苏雁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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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仿佛打断他思绪,怀里的苏梨轻轻耸动,温暖柔软的身躯紧贴拱上来。她呼吸紧密贴合,让他一下子又放下所有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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