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 20 日光与月光

。及天板的档案映着皮鞋的脚步声。直到，他在一列铁柜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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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地，顾慕飞抽出一份年岁已久、散着霉味的厚重档案。老旧的牛皮纸封上，印着仿宋体红泥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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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州市预备犯案人员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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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本囊括闵州直辖市十六区两乡，对所有没能掌握犯罪证据、却涉嫌违法人员的汇总名单。在闵州黑白两道上，它还有好几个俗称，耳熟能详的有如“预备案”、“红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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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幸忝列其中，要么，是尚不知藏锋的初出茅庐小崽子；要么，就是一等一的顶级狡猾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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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慕飞迅速地翻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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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上世纪闵港经济的突飞猛进，档案厚度也水涨船高。纸页翻过间，有些他知道的名字早已消逝；有些他认识的名字依然活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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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档案底层，纸就越白，随附的抓拍或被捕的照片也就越清晰鲜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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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顾慕飞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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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梨的气味柔和包裹里，他的指尖抬起，露出一张年轻而干净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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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正好，二十的年华。在闵州财经大学校园，鸡心领白t恤之上，黑发下的丹凤眼警觉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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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之中，一般无二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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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一身定制西装与焦金的头发，意外地，与过去的自己重逢。指尖停顿在这张干净而近乎稚嫩的脸上，他片刻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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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地，顾慕飞会心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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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他，也天真地以为能同时握住权力与纯洁。但这场人间世，从不允许人干净地活着。难道，他还妄想着，这里没有单属于他的这一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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