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 13 雁巢

烦你妈妈多费心。现在圈子里可难找到更好的私人钢琴教师了：音乐学院的前教授，又在纽约留学，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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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是说，我们甜甜资质普通，白瞎了老师的好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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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赶紧，苏梨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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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置身一旁的顾慕飞本已闭目养神，耳中却捕捉到女士的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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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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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这位女士，顾慕飞在闵州见过不知多少。她显然早惯于社交辞令。这并不像她这种人会仓促出口、简单犯下的语误。难道，还有什么说不得的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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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琴声恰到好处，停下了。顾慕飞略扬起一双薄薄的眼皮：琴前，少女收好琴谱，低头听圈椅里的身影说话，这才依恋地回到满脸期盼的母亲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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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学生的离开，圈椅里的身影却全无反应。她执拗地面对钢琴侧坐，头微微昂起，面容在灯前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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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只听她柔声开口：“勉强，但仍不够。肖邦需要投入感情，只能每日加紧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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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总结近乎苛刻。但女性的嗓音却不能更慈爱。这和老师毫无反应的高傲姿态形成了剧烈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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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感谢您了。”显然，学生家长对老师的姿态却全不在意，“那么，我们就下周再来叨扰。麻烦老师费心。学费现金我也会一并带来。甜甜，跟老师，还有哥哥姐姐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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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再见。哥哥姐姐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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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嘴角保持着从寒暄起就不曾褪色的微笑，苏梨优雅道过再见，边把母女二人亲切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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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吱呀”一声，房门由苏梨再度关严。整套房里寂寂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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