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浆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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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还没等他艳羡完，就听到里头有人回道：“我不去，你自己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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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颇为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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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坚震惊得脚步都迈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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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秀在屋中又道：“我这两天多半是不回来了，你既不去，这人送了些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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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腹之事，便不用预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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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正言你一惯不爱这些，只我时间赶不及了，若有人来，你帮着我分给旁人吃了，若无人来，扔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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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还想说借献佛，拿这早饭请你帮一帮忙，虽你不要，但若是先生问起……还请正言帮着担待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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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蔡秀说完，手中抱着一个竹笼，也不知里头装着什么，脚步匆忙地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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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得程子坚站在原地，见得蔡秀背影远远离开，脑子里只有方才其人所说“扔了”二字，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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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世代务农，自小父母双亡，剩的几亩薄田为了供他读书早已卖尽了，考上太学后进京的盘缠还是长姐帮人浆洗衣服凑出来的，入学之后一日不敢放纵，从来能省则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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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吃食肆，他一日三顿不是吃膳房，就是吃食摊，炊饼馒头冷淘面轮着吃，连多喝一竹筒陈皮绿豆饮子都要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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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这黄馍馍在旁人看来或许不得台面，却也是他一番心意，为了这个，昨日宁愿少吃一顿，也要多凑出些银钱请那小娘子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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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出去的礼，当然是随收礼人处置，这没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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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为什么要糟践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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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知这蔡秀，也是田亩寒门出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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