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织着紫宸殿的图案,殿脊蟠龙的眼睛是用陈砚秋父亲的指骨磨成的玉片镶嵌。
"官绢的纬线......"薛冰蟾突然割开自己的袖口,露出内衬的"文思院"墨印,"是黜落生的头发。"
她的刀尖挑起织机旁的纺锤。缠绕其上的不是丝线,而是浸过靛液的人发——每根发丝都系着片指甲盖大小的骨牌,正是太庙地宫见过的黜落生遗物。陈砚秋的星图指骨吸附起最近的骨牌,牌面烫着的"庆历四年"突然变得滚烫,将他的指节灼出二十八宿形状的焦痕。
石室突然剧烈震动。七架织机自行拆解,零件在空中重组为小型浑天仪。当仪体上的赤道环开始转动时,顶部黄河图的丝线纷纷垂落,缠绕在陈砚秋的星图指骨上。薛冰蟾的银刀突然变红,她将刀刃刺入浑天仪枢轴,仪体裂开的缝隙中流出靛蓝色黏液——包裹着半页《河防通议》的残篇。
残篇上的堤防图正在蠕动。陈砚秋用星图指骨按住图纸,那些线条突然立体化,形成微缩的黄河沙盘。薛冰蟾的银刀刮过沙盘,刀身吸附的磁砂显示出河床下的暗流——每条暗流走向都与某科状元策论的文脉重合。
"《营造法式》的缺页......"她指向沙盘某处突然凹陷的位置,"这里本该有座减水坝。"
凹陷处涌出靛蓝色液体。陈砚秋的《墨罪录》突然飞向液面,书页在接触瞬间显现出父亲批注的河工奏折。当星图指骨按上奏折朱批时,整个沙盘突然翻转,露出底部用头发编织的密网——网上每个结点都缀着片状元齿,齿面刻着历代科举改革的年份。
浑天仪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七色丝线从仪体射出,将陈砚秋的右臂吊成提线木偶的姿势。薛冰蟾的银刀斩向丝线,却被突然飞出的梭子击偏——那梭子是用无名指骨雕成,表面刻着与星图指骨完全相反的二十八宿纹路。
陈砚秋的《墨罪录》突然自动撕下记载青铜鼎的篇章。纸页在空中燃烧,灰烬落在浑天仪上,将七色丝线烧成《河防通议》的文字。他挣脱束缚的右手插入仪体裂缝,从齿轮间扯出半幅未织完的绢本——上面用头发绣着三百六十个星官,而"文昌星"位置正缝着片水晶镜片。
薛冰蟾的银刀突然刺向自己左眼。刀刃在虹膜前骤停,刀身映出的倒影里,浑天仪正在她瞳孔中分解重组。当最后一颗齿轮落地时,陈砚秋的星图指骨突然吸附起所有零件,在他掌心形成微型提线木偶——木偶右手无名指的位置,镶嵌着从织机取得的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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