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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下午最后一节英语课,梁季澄照例在老头儿浓重的中式口音里发了半节课的呆,只等下课铃一响,就和江冉飞出校门,化身自由的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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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所在的初中离旧厂区大概两公里的距离,有一条大路直通南门,平时都是从大路走的。但今天隋文娟要给同事替班,没时间给江冉做饭,所以放学之后俩人要绕个远去附近的小吃街觅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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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吃街有些年头了,挺长的一条巷子,从头到尾挤得满满当当的小店,没有一家门脸儿超过五米,还有好些把座位摆到了外面,一进去满街飘着香味。两个人点了炸鱼糕和酸辣面,最后一筷子下肚,晚霞已经铺满了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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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冉付了钱,又拿了两瓶橘子汽水,一瓶给梁季澄,“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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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晚风扫在脸上,有点热,但很舒服,梁季澄心情很好地哼着小曲,时不时回头催促江冉走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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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澄,下周的国旗讲话,你准备好稿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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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每周一都有升旗仪式,上台演讲的学生各年级轮流出。名额宝贵,其他人都是抢着来,到了梁季澄这,他却一推再推,理由是他不会写稿子。然而这回老师经过充分预判,直接给他拿了篇写好的,梁季澄再想推脱也没借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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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想想也是,不费力又能露脸的事,偶尔来一次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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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用写,”梁季澄懒洋洋地说,“老唐把稿子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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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班主任姓唐,是个头顶清凉中年男人,鉴于他粗犷的声线,班里几个男生有时会在背后叫他唐老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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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这个干嘛,你也想上去讲?”看江冉一言不发,梁季澄一下起了逗弄的心思,一条胳膊搭上他的肩膀,“用不用我跟老唐说一声换成你,反正稿子也是现成的,谁去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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