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给你借了课本，趁这个时间你自己学学，笨鸟先飞。”

唯一让他不解的，是妈妈的态度很奇怪，自从知道他认识梁季澄，老是问阿澄跟他说了什么，还让他自己多留个心眼儿，别被人骗了。

江冉很喜欢梁季澄，和阿澄在一起，比和二宝他们强多了。

鹤立鸡群这个词是前些天江冉看书学到的，他觉得用在梁季澄身上很合适。

梁季澄还是老样子，扫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嗯了一声。

梁季澄身子一僵，感觉心里什么东西碎了一地。

然后他忽略了欢呼雀跃的江冉，径直往教学楼走去。

梁季澄一个人在家待惯了，刚进学校就领教了同龄孩子的威力：他左边的同桌，从坐定开始，嘴皮子就没停过，像有多动症似的把前后左右轮流骚扰了一遍；而右边那位更是重量级，他貌似对于探索自己的鼻腔格外感兴趣，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挖了不下十余次鼻子，当梁季澄看清他在做什么时，差点吐了——这家伙把挖出来的鼻屎摆在桌洞里，如同行兵布阵般排成一列深色的小圆球。

“下一个，梁季澄。”有人喊了他的名字，讲台上，年轻的班主任微笑着招呼他，“到你了，上台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我叫梁季澄，六岁，没了。”

至于江冉，他多半是把外向基因都用在搭讪梁季澄上了，平时叽喳的像麻雀，轮到他上去时，竟然忸怩起来，结结巴巴介绍完，最后还不忘语出惊人的加上一句，“我和阿澄是好朋友，最最好的朋友！”

短短半天时间，梁季澄就对自己未来数年的生活环境有了较为清楚的认知，一番失望下，他打定主意，如非必要绝不和这群看起来除了啃手指别无长处的同学们多说一句话。

真是胆大包天！

“不许把手伸到我这里来，”梁季澄恶狠狠地说，“再有下一次，我就揍你！”

“听见没有！”梁季澄没理他，直勾勾瞪着小胖子。

梁季澄捡起书包就走。

梁季澄目不斜视，像是没听见。

这回梁季澄终于开口了，“不是。”

“你话好多啊，”梁季澄止步看着江冉，明明比对方矮，却带着居高临下的气势，“你要是再说话，我下次放学就不和你走了。”

到快分开的时候，他才斟酌着来了句，“阿澄，明天早上咱们能一起上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