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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臣王导,求觐天颜!”嘶哑的呼喊在深宫高墙间徒劳回荡。正当绝望如冰水浸透骨髓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自远处传来。王导猛地抬头,眼中迸出希望之光——来者正是他相交多年的挚友,时任尚书左仆射的周顗,字伯仁。
“伯仁!”王导膝行上前,双手死死攥住周顗的袍角,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我琅琊王氏阖族百余口的性命,全系于你今日一言了!”他声音撕裂,字字泣血。周顗却面容冷峻如深潭古井,甚至未低头看他一眼,只将袍裾一振,径直踏过宫门玉阶,身影消失在朱漆大门之后。
王导僵跪原地,彻骨寒意从指尖蔓延至心脏。他不知此刻的太极殿内,周顗正以头抢地,向御座上的晋元帝慷慨陈词:“王导世代忠良,岂会与叛臣同流?陛下若因王敦而诛王氏,恰如自断臂膀,亲痛仇快!”他取出怀中早已拟就的奏章,字字千钧:“臣愿以阖族性命作保,王导绝无二心!”奏疏上淋漓墨迹力透纸背,字字皆是忠义淬炼的利剑。
宫门复开,周顗踉跄而出,浑身酒气弥漫。行至王导面前时,竟仰天狂笑:“剿贼不成,反使贼势愈炽!周顗无能,当自裁以谢天下!”醉眼朦胧中,他瞥见王导灰败的面容,却未置一词,反而向着宫阙方向厉声长啸,随即踉跄消失在长街尽头。王导望着那决绝背影,心头最后一丝暖意彻底冻结,化作尖锐冰凌。
数月后,王敦叛军攻破建康。得势的王戎高坐军帐,将一份染血名册掷于案上:“周顗名重江东,是杀是留?”他抬眼望向默立一旁的王导。烛火在王导眼中明明灭灭,宫门前那漠然离去的背影骤然浮现。
“此人可任三司否?”王敦试探道。王导垂首静默,指节在袖中捏得发白。
“那...位列仆射总无不可?”王敦再问。王导依旧如石雕般伫立,只有喉结微微滚动。
“既如此,”王敦抚掌冷笑,“唯杀之而已!”
刑场设在朱雀航畔。周顗被押解至此,晨光刺破建康城头阴霾。他从容整肃衣冠,对监斩官淡然道:“请君面南设座,周顗头可断,不可北面受戮。”临刑前仰天长叹:“吾虽不才,然忠心事主,未负社稷苍生,奈何死于竖子之手!”刀光闪过,一代名士头颅坠地,热血浸透六朝烟水,建康城的天空仿佛骤然暗了几分。
数年后,王导主持修缮宫中典籍。在一卷蒙尘奏疏间,忽见熟悉的字迹劈面而来——正是当年周顗为他陈情的血书!墨迹如刀,字字诛心:“王导忠贞,天地可鉴...”王导如遭雷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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