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后的暴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我攥着地质队的介绍信,深一脚浅一脚踩进泥水里。远处的黑土村像块被泡胀的腐木,歪斜地浮在雾气里,村口歪脖子槐树上挂着的白幡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恍惚间竟像极了某种诡异的信号。
"您就是来勘探的专家?"村长老赵佝偻着背从树后转出,他脸上的皱纹深得能嵌进指甲,浑浊的眼球里布满血丝,"可算盼到您了,村子底下这两年总闹动静,跟有千军万马在刨地似的。"
我卸下背包取出地质雷达,金属探头刚触到地面,仪器就发出刺耳的蜂鸣。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波纹扭曲成诡异的漩涡,像是有什么巨大的生物在地下横冲直撞。老赵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别测了!三年前省城来的考察队,就是用这玩意儿把地龙吵醒的!"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颤。我踉跄着扶住槐树,树皮剥落处露出暗红的痕迹,像干涸的血迹。远处传来村民的尖叫,视线尽头,张寡妇家的土坯房轰然塌陷,无数暗红色的触须从裂缝中喷涌而出,那些触须表面布满密密麻麻的吸盘,每蠕动一下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咕唧"声。
"快躲进地窖!"老赵拽着我冲进祠堂。厚重的木门刚关上,门板就传来沉闷的撞击声。透过门缝,我看见那些触须顶端裂开吸盘,露出排列着锯齿状利齿的洞口,正贪婪地吞噬着地上的一切。张寡妇的儿子被触须缠住脚踝,下一秒就被拖进地底,只留下半只沾着泥浆的布鞋。
地窖里弥漫着发霉的潮气,墙角摆着几口黑棺,棺盖上刻满扭曲的蚯蚓纹路。老赵颤抖着点燃油灯,火苗在他脸上投下狰狞的阴影:"三百年前,老祖宗们在这挖出过'地龙茧',用七十二童男童女的血才镇住。可三年前......"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黑血。
记忆突然闪回出发前队长的叮嘱。那卷泛黄的县志里记载,黑土村原名"地龙镇",每逢甲子年便要举行"饲龙祭"。最近一次祭典本该在三年前,可资料到此戛然而止,只留下一行潦草的批注:"千万不能用现代勘探设备惊扰地龙"。
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剧烈,棺材缝隙渗出腥臭的黏液。我摸到背包里的地质锤,金属表面已经结满白色的菌丝。老赵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枯槁的手指指向墙角:"看!那是当年的祭文!"
墙皮剥落处,朱砂书写的符文正在发光。最下方的壁画让我血液凝固——村民们抬着巨大的茧状物体,茧壳上密密麻麻的孔洞里伸出无数蚯蚓头,每个蚯蚓头都长着孩童扭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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