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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玄朝合顺年间,东南一带糖盐致富,航贸兴旺,上划广南设省,官督商销。
此地多出富商巨贾,大宅深院房帏秘事痴缠香艳,且听书娓娓道来。
正是:
十里富贵长流水,两岸豪门比鳞栉,浪撒万贯钱,金雕鱼,银刻贝,玉屑铺沙埋珍珠;
千尺锦绣染春色,万种风情醉宵月,描红群芳谱,俏相公,美家郎,双喜官人靓尤物。
今日是东洲雷家大喜,大房嫡出的鹜少爷娶亲,大排筵席不在话下。座上宾客满堂,有个沾光来赴宴的小后生,表字贤仁,凑近邻席打听这东主人家,身旁正是他叔伯贾秀才。只见老秀才指着桌上摆的囍果甜糕,侃侃而谈道:“「大寒无白忧丰年,神女求借雪花糖。人间味苦盼美甘,东雷一响降饴霜。」说的这「东雷」便是本地的顶顶富贵人家,做糖生意至先太爷雷勇那一辈已是鳌头,有三房子女。“说着,贾秀才伸指沾了茶水在桌面划写,只见是「氵」、「寿」合成一个涛字。又道:“长子是大房涛老爷,前几年没了。”贤仁细声讲:“嗐,这真是名里带着寿,命中却欠寿。”“今日娶亲的便是他嫡子骛二少,那药罐病秧子不中用,大太太怕二房来争,只得让庶长子雷鹫做了大当家。”
语毕,贾秀才将右边的「寿」抹去,替成「忝」字。贤仁解字道:“忝曰愧辱。”贾秀才说:“这又应了,二房添老爷是小妾生的,管着蔗田果园,供奉宫中鲜果,平生最愁添丁,偏偏命中无子,愧对祖宗。他原配生下个官人就去了,取名为鹭,续弦再娶只连生了两胎的女儿。”贤仁摇头轻叹:“哎,可怜越求什么就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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