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允踩着晨露进皇宫时,靴底沾了两星宫门前的青石板屑。
他摸着怀里的竹筒,感觉那封奏疏比以往任何一具尸体都沉——毕竟这是要掀翻太子的棺材板儿。
"宋大人请留步。"宫门口的小黄门举着拂尘拦路,眼尾扫过他腰间皱巴巴的官服,"陛下今早用了鹿胎羹,正和太子议事呢。
您这...县太爷的官服,怕是连宣政殿门槛都跨不进去。"
宋明允把竹筒往怀里按了按,突然咧嘴一笑:"黄公公可记得上个月西市那起米铺投毒案?
您老家送来的十斤新米,可是我让仵作验出了乌头碱。"小黄门的拂尘抖了抖,他又补一句,"再说了,您看我这官服皱——"他扯了扯前襟,露出半枚县太爷令牌,"是昨晚在旧庙救火蹭的灰。
陛下要是知道我为了查影卫,连官服都烧了个窟窿..."
"得得得!"小黄门搓着手把他往里引,"您可别吓唬我这小虾米。
宣政殿东偏殿候着,我这就去通传。"
偏殿里的檀香熏得人发闷。
宋明允盯着案上的茶盏,水面映出他眼下的青黑——昨夜没合眼整理证据,此刻倒像极了刚从停尸房爬出来的仵作。
他正用指甲抠茶盏沿儿的冰裂纹,殿外突然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宋明允?"太子掀帘进来时,腰间玉佩叮当作响,"朕听说你在安平县查影卫查得热闹,怎么?
查到朕头上来了?"
宋明允慢悠悠站起来,故意把官服前襟的焦痕对着太子:"殿下这话说的,影卫的火都烧到旧庙地窖了,总不能让灰烬把真相埋了吧?"他摸出怀里的密信,封皮还沾着烧糊的木屑,"这是影卫左使李崇文写给您的信,说'按计划截断靖安王旧部粮道,待秋汛冲了他们的埋骨地'——您说这信是伪物?"
太子指尖掐进玉扳指里,面上倒还挂着笑:"伪物?
李崇文半年前就坠崖死了,你从哪弄来的?"
"李崇文没死。"宋明允突然提高声音,"他的尸体现在就在宫门外,张老三带着衙役守着呢。"他瞥见偏殿门帘动了动,知道皇帝到了,故意拖长音调,"殿下猜怎么着?
仵作验了尸,他后颈有三枚月牙形掐痕——和上个月刺杀我的影卫手法一模一样。
您说,能让影卫下死手的,除了他们的主子..."
"够了!"皇帝掀帘进来,龙袍下摆带起一阵风,吹得案上的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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