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六,义庄内弥漫着浓重的药香。张小帅在昏沉中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房梁上垂落的冰棱,在烛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他想抬手揉额角,却发现腕间缠着浸满药汁的布条,一股混合着绿豆与甘草的气息扑面而来。
“醒了?”沙哑的声音从角落传来。苏半夏从阴影中走出,银铃在她腕间晃动,却没发出半点声响。她眼下乌青浓重,眼睛肿得像熟透的桃子,往日利落的发髻散着几缕乱发,素白的裙裾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张小帅想要起身,牵动伤口闷哼一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百户的青铜钩刺穿肩头,龟息散苦涩的药粉,还有苏半夏掌心刻下的“三刻”...他张了张嘴,喉间却像塞着团棉絮。
“再晚半盏茶,你就真成死人了。”苏半夏将药碗重重搁在案上,溅出的汤汁在青砖上烫出深色痕迹。她举起手臂,白皙的皮肤上满是抓痕和血痂,“为了让你吐出毒血,我被你抓成这样!下次用龟息散,必须把时辰刻在我背上!”
张小帅心头一颤。那些伤痕蜿蜒交错,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泛着血丝,显然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压制住他毒发时的挣扎。他突然想起昏迷前最后的画面——苏半夏苍白的脸在风雪中忽明忽暗,银铃坠地的清响混着她带着哭腔的呼喊。
“对不起。”他轻声说,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虚弱。
苏半夏别过脸去,伸手调整炭盆里的炭火:“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您救过我多少次,我不过是...”她的声音突然哽住,转身时张小帅瞥见她迅速抹了把眼睛。
义庄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老捕头王三柱掀开草帘走进来,铜烟锅上还冒着热气:“醒了就好!可吓死我这把老骨头了!”他将酒葫芦往张小帅手里一塞,“里头是你教我泡的醒神酒,加了双倍的枸杞!”
张小帅握住酒葫芦,触到外壁还带着老人掌心的温度。他仰头灌下一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烧下去,却暖到了心底。老捕头絮絮叨叨地说着:“那些玄钩卫余孽跑了几个,不过咱们在据点搜到了镇魂丹的配方残页,还有...”
话音被突然响起的银铃声打断。苏半夏手腕轻抖,铃身“太医院”的古篆字泛起微光:“大人,您昏迷时一直在说胡话,提到《格物杂记》和...”她突然噤声,从袖中掏出本染血的册子。
张小帅接过,指尖抚过封面上模糊的字迹。那是他记录现代知识与古籍融合的心血,此刻却沾满黑紫色的毒血和苏半夏的泪痕。翻开内页,夹在其中的半片干枯紫苏叶轻轻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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