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棺逆影
秋雨裹着碎叶砸在棺材铺的青瓦上,顺着腐朽的屋檐织成一道灰帘。张小帅蜷缩在堆满柏木板的角落里,身下的稻草硌得脊背生疼。腹中传来的绞痛让他弓起身子,三天未进食的胃袋像被无数钢针猛刺,喉间还泛着今早那半块发霉馒头的酸涩。
飞鱼服的金线早已磨成黯淡的细丝,蟒纹补丁在风雨中翻卷。他下意识攥紧破旧的鸾带,那上面残留的血迹来自三天前乱葬岗的野狗——当时他为了寻找无名男尸的线索,被群犬撕咬得遍体鳞伤。此刻伤口又开始渗血,混着雨水顺着衣摆滴落在尚未完工的棺材盖上。
"张小哥,城东布庄的人来收尸了。"老王的烟袋锅敲在门框上,惊飞了梁上的寒鸦。老人浑浊的眼睛扫过他凹陷的脸颊,"要不来碗野菜粥?"
张小帅刚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马蹄声。他贴着门缝望去,周成骑着高头大马立在街心,新制的鸾带在雨中泛着油光。对方故意将马蹄踏进积水潭,泥浆飞溅在棺材铺斑驳的木门上:"这不是我们的张百户吗?怎么,当起守棺人了?"
哄笑声中,张小帅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匕首。他想起昨夜在破庙发现的半块玉佩,想起死者指甲缝里与周成披风内衬相同的绿色纤维。飞鱼服下的旧伤突然撕裂般作痛,提醒着他三个月前那场莫名的"暴毙"——当他在棺材里苏醒时,耳边还回荡着守灵人说的"圣意难违"。
"周小旗这是公务缠身?"张小帅推门而出,雨水顺着发梢滴进衣领,"听说城郊河道的浮尸案,您查得很是上心?"他故意瞥向对方腰间晃动的螭龙玉佩,缺角处泛着诡异的幽光。
周成的脸色骤变,绣春刀出鞘半寸:"找死!"话音未落,王百户的马车碾着积水疾驰而来。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张小帅褴褛的衣衫,落在他怀中露出一角的羊皮卷——那是他用最后铜板换来的劣质纸张,上面歪歪扭扭画着河道地形图。
"张百户这是要转行当画师?"王百户转动着翡翠扳指,马车里飘出刺鼻的龙涎香,"本打算给你个机会,看来是朽木难雕。"他突然将一卷文书砸在泥地里,"三日前你擅闯染坊,打伤两名官差,该当何罪?"
雨水瞬间洇开文书上的墨迹,张小帅看着模糊的"谋反"二字,突然笑出声。笑声惊得周成的坐骑人立而起,他却弯腰捡起文书,任由纸页割破掌心:"大人可还记得,半年前缴获的贡品清单?那些失踪的西域绿绸..."
"住口!"王百户的马鞭狠狠抽在他肩头,"锦衣卫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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