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抢出半张未完全烧毁的密信残片,上面“贡品转运”“边军粮饷”的字迹虽已焦黑,却清晰可辨。雪落在他染血的飞鱼服上,蟒纹在火光中仿佛重新活了过来。
寅时的地牢,王百户的翡翠扳指在刑具上撞得粉碎。张小帅倚着潮湿的墙壁,看着周成被拖入牢房时怨毒的眼神,想起火盆里化作灰烬的现场图。新换的羊皮卷铺在膝头,他蘸着血水重新绘制纤维样本图,每一笔都像在为死者刻下墓志铭。窗外,雪越下越大,却无法掩盖百户所深处传来的,那些被真相灼穿的,绝望的哀嚎。
蛛网困局
北风卷着碎雪灌进值房,吹得梁上的灯笼左右摇晃。张小帅的飞鱼服还沾着泔水桶里的秽物,补丁摞补丁的蟒纹在冷风中簌簌发抖。他盯着周成慢条斯理掸衣襟的动作,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飞鱼服下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那是被野狗撕裂的伤口,此刻正像有无数蚂蚁在啃噬。
“解释?张百户怕是忘了规矩——死人没资格过问活人。”周成突然抓起案上的紫端砚,金丝绣着“清正廉明”的锦缎包裹在砚台上,正是三个月前张小帅缴获的贡品。砚台砸向墙壁的瞬间,黑色墨迹如狰狞的血花炸开,雪白墙纸上的“廉明”二字被染得面目全非。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周成歪斜的嘴角扯出冷笑,新制的鸾带在腰间晃荡,“穿着补丁摞补丁的飞鱼服,浑身带着腐臭味,真当自己还是那个风光的百户?”他故意凑近,酒气混着血腥味喷在张小帅脸上,“王大人说得对,你就该和那些死人一起,永远烂在棺材里!”
屋内响起压抑的窃笑。张小帅的视线扫过一张张幸灾乐祸的面孔:角落里的力士用帕子掩住口鼻,像是他身上真的散发着尸臭;文书小吏低头奋笔疾书,不知又在编造什么诋毁他的谣言。火盆里的木炭突然爆开,火星溅在他手背,却不及记忆中棺木里的黑暗灼人。
他想起昏迷在棺材里的那些日子。潮湿的棺木中,腐木的气息渗入每一寸皮肤。守灵人的私语透过棺缝钻进来,断断续续的字句如毒蛇噬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是圣意”“死了干净”。那时他在黑暗中徒劳挣扎,指甲抠烂了棺木内壁,却连一丝光亮都触碰不到。
“周成,死者指甲缝里的纤维...”张小帅刚开口,就被一阵刺耳的笑声打断。
“纤维?”周成突然扯开披风,内衬露出的绿色绸缎在火光中格外刺眼,“张大人莫不是查案查疯了?还是说,想借死人诬陷同僚?”他猛地将绣春刀拍在案上,刀身震颤发出蜂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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