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玄天观残破的檐角滴落着露水,混着昨夜激战留下的灰烬与淡淡的血腥。徐应德跪在废墟中,指尖拂过断裂的桃木剑,冰冷刺骨。剑穗中那片泛黄的纸页,薄如蝉翼,却重若千钧——那是《遁甲天书·阴符篇》缺失的最后一张,也是师父张天师以元神为代价,重续阴阳封印后,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纸页上并非文字,而是以极细的朱砂勾勒出的繁复星图与九宫脉络,中心一点墨色,深邃如渊,仿佛能将人的心神吸进去。徐应德认得,那是“遁甲”中的“甲”,藏于六仪之下,隐于无形,亦象征着万变之始。师父临终那句未竟之语——“奇门遁甲的真谛,不在‘甲’,而在…”——此刻在他心中反复回响,与纸页的星图产生着某种玄奥的共鸣。
他小心收起纸页,将其贴身藏好,那冰冷的触感紧贴着胸口,仿佛师父未散的元神。山下的青溪镇一片死寂,七道黑气虽被暂时压制,但血月的阴影和阴月宗主那被铁链束缚的庞大虚影,依旧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师父牺牲自己才争取到的时间,他不能浪费。
下山第一站,并非繁华都市,而是青溪镇旁一个名为“柳溪村”的小村落。村中首富柳家主家,最近怪事频发。先是柳老夫人夜夜噩梦,梦见一个浑身湿透、面目模糊的女人站在她床头哭泣;接着是家中饲养的牲畜接连暴毙,死状诡异,血液尽失;更离奇的是,柳家主新纳的小妾,在梳妆时竟在铜镜中看到自己的脸变成了另一个陌生女人的脸,那女人眼神怨毒,嘴角淌血。
村中流言四起,说是柳家祖坟风水出了问题,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柳家主请了附近几个有名的风水先生,不是束手无策,就是做法时出了意外,其中一位甚至莫名失足跌断了腿。恐慌像瘟疫般蔓延。
徐应德一身洗得发白的道袍,背负着师父遗留的断剑(剑身虽断,但蕴含的破邪之力仍在)和一个古朴的罗盘,出现在柳家气派却笼罩着阴霾的大宅前。他并未急于进门,而是绕着柳宅外围缓步而行,手中罗盘指针微微颤动。
“坤位低陷,坎水倒流,煞气聚于巽宫…”他低声自语,目光锐利地扫过柳宅东南角一处新砌的矮墙和旁边一口被封死的古井。矮墙砌得突兀,破坏了原本宅基的方正格局;而那古井,井口虽封,井栏上却残留着深褐色的、仿佛铁锈又似干涸血迹的污迹,散发出若有若无的腥气。
柳家主听闻有道士主动上门,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迎出。徐应德开门见山:“柳家主,府上是否动过东南角的土?那口井,封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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