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事了。
抄家,降职,流放......他忍不住多想起来。
正思忖间,左眼皮却突突跳起来,像有只小虫子在皮肉底下钻,跳得他心烦意乱。
他勒了勒缰绳,身下的马放慢脚步打了个响鼻。
远远已能望见贺府门前的石狮子,鬃毛上的霜气在晨光里泛着白,门房正踮着脚往巷口望,见了他的身影,忙不迭往里头跑,想来是通报去了。
马蹄踏过府门前的石板,贺景春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迎上来的小厮,大步往里走。
穿过垂花门时,正撞见三老爷站在台阶上急得直搓手,见了他便扬声道:
“可算回来了!快去换身公服过来,公公刚刚到了长河巷了!”
贺景春刚要往里走,手腕便被三老爷死死攥住,指腹几乎要掐进他胳膊的皮肉里,那力道带着濒死般的挣扎。
三老爷喉间滚出极低的气音,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春哥儿,等会儿...... 无论听着什么,都当是风吹过,沉住气,莫要毁了自己,记住了?"
话尾的颤音泄露了他压了一早上的煎熬,袖摆下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他心头一凛,刚要问点什么,却见丁管事匆匆跑来,领着他去了最近的隔间:“三爷,快请更衣,公公快到了!”
贺景春只得跟着往隔间去,丁管事伺候他换衣时,指尖都在发颤,系玉带时好几次没扣上搭扣,领口的盘扣还没系好,便又被丁管事往正厅拽,他一边系着,一边和丁管事一起往正厅里冲。
他穿廊过院时,见下人们都敛声屏气的回房躲好,以免冲撞宫里边的人。
转过垂花门,正厅前的青石板地上已站满了人。
贺老夫人扶着秋实的手,脸色发白地站在正厅门口,嘴唇抿成条直线。
二老爷、三老爷、贺景时并几位婶婶嫂嫂都已换了衣服,一个个神色凝重,连平日里懂事的贺景昭此刻都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二老爷背着手站在阶前,袍角下的靴子尖在青石板上轻轻点着,明明是焦躁的动作,脸上却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而三老爷站在老夫人侧后方,眉头拧成个死结。
贺景时站在稍远些的地方,面色凝重如铁,眼神里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他身边的姚成君则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影,看不清神色。
贺景春刚在三老爷身边站定,还没来得及喘匀气,便听得门外传来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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