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卷医书,偶尔抬手翻页,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动作轻缓。
可他却也没怎么细看,前几日又下了雨,咳了一夜都没睡好,此刻只一手支着额角,似在闭目养神,又似在听着窗外的蝉鸣。
藤萝花串的影子在青砖地上婆娑晃动,蝉鸣声里,倒显出几分静气。
屋内因着阴凉,自带着几分凉意,案上的青瓷瓶里插着两盆茉莉,幽幽的香气混着墨香,清清爽爽,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药香,那是他平日里捣药留下的,并不刺鼻,反倒让人安心。
忽听帘子 “哗啦” 一响,月壶掀帘进来,脸上带着笑,眼梢都挑着几分活络,她福了福身,声音轻快道:
“三爷,今年早夏来的猛,这天儿实在热得紧,我们几个想着在廊下搭个铺儿歇片刻,吹一吹穿堂风,铺盖都是干净的,定不会污了地方,不知可使得?”
贺景春闻言睁开眼,瞧了月壶一眼,见她鼻尖亮晶晶的,鬓边还别着朵刚摘的石榴花,想是天热跑急了,唇边便漾起一抹浅淡笑意,声音温温的,像浸了井水般清爽:
“既觉得这般热,那便去搬了藤塌来,廊下风凉,睡半个时辰也使得。横竖平日里咱们挨不上后院,也没那些个紧规矩。”
他顿了顿,去药柜里拿了薄荷给月壶,又叮嘱道:
“用香篆熏一熏,免得蚊虫叮咬,记得再盖了薄被睡,仔细贪凉着了风,回头又该头疼了,可不是玩的。”
这阵子陈妈妈回江州探家去了,蟾花堂的规矩也松快了几分。
如今得了三爷这话,月壶脸上立时绽了笑,忙屈膝谢了,转身便往外跑,到了廊下便扬声笑道:
“三爷允了!快些搬藤榻去。”
几个女使欢欢喜喜地应着,簇拥着往外走。一路还低声笑着,商量着谁睡哪张榻,要不要把那床绣了兰草的薄被抱出来,几个人手脚麻利得很。
不多时,廊下便摆开两张藤榻,铺了细麻褥子,叠着薄被,旁边还放了小几,上面摆着凉茶。橘清还寻了把团扇放在枕边,笑道:
“这可比屋里舒坦多了。”
午后的蟾花堂静悄悄的,只听得见蝉鸣声声,一阵高过一阵,又被风一吹,散了些去。
藤萝的花瓣被风卷着,簌簌地落,有的飘在青石板上,有的沾在女使们的被角上,蓝粉一片,倒添了几分诗意。
月壶枕着手臂,刚合眼便觉眼皮发沉,鼻尖萦绕着花香与薄荷香,不消片刻便沉沉睡去。
本小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