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自能千里不绝,兵源自当应有尽有。”
屋内又出现了片刻安静,更夫的梆子声穿透风声传到囚室。
文帝从袖中取出封册,黄绢上 “彭城王义康惑乱朝纲,着即复废为庶人,复徙安成郡” 的朱批刺目如血。
“车子,这是御史台的定论。” 他的声音突然沙哑,“北伐失败,总得有人担罪。”
郗自信望着册文末尾的御玺,想起《三国志?魏书?荀彧攸贾诩传》中 “秉忠贞之诚,守退让之实” 的句子。
“臣明白。” 他接过册文时,看见背面用小楷写着 “农桑新政继续推行”,墨迹被指腹焐得微暖,“但求陛下答应臣三件事。”
“你说。” 文帝转身望向囚窗,雪光映着他颤抖的肩背。
“一,曲辕犁工坊不得关停;二,江州屯田官需由农学博士担任;三。。。”
郗自信顿了顿,听见自己的心跳混着风雪,“北伐逃兵勿杀,编为屯田兵,让他们用耕犁赎罪。”
文帝沉默良久,突然从腰间解下那枚青铜钥匙,却见钥匙坠着的禾穗纹磨损严重。“这尚书台农具库的钥匙,就寄存于你处,农具库自今起不再闭门造车。”
文帝继续说道,“这三件事情,朕答应你。” 他的声音在风雪中飘远,“待天下太平,朕会去安成,陪你种桑。”
囚门关闭的声响惊起梁上寒鸦。
郗自信握着青铜钥匙,触到上面刻着的 “永保民天” 四字 —— 那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幼时常伴刘裕左右,听着他的谆谆教诲之时。
墙角的稻芽在晨光中舒展新叶,恰如他袖中前两日刚刚写就的《农桑新政后续策》,里面详细记载着用草木灰火山灰及淤田法改良土壤的法子,似乎现在呈上也不迟。
唤来门外狱卒,交代一番,狱卒疾行将策论呈于帝王。
三日后,建康宫内传来诏书:“庶人义康谋逆属实,废黜一切爵禄,永世监禁安成。”
郗自信听着狱吏宣读,目光落在窗外掠过的雁群,它们排成的 "人" 字,与他设计的运河走向严丝合缝。
而此刻的建康宫,文帝正展开郗自信留下的《耕战十年规划图》。
图中用朱砂标出的屯田区,在大河与大江间形成密集的网络,恰似当年刘裕北伐时的却月兵阵。
他突然咳嗽着拿起狼毫,在图册扉页写下:“元嘉二十九年冬,始信 ‘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察’。”
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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