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还捧着新稻种来请教,如今却成了谋反的首犯,不禁苦笑:“我若复位,第一件事便是治他的越礼之罪。”
一行人开始迁徙。
两日后,黄昏宿于破庙,郗自信在神台后发现了一个竹筐。
里面的《耒耜经》残页被虫蛀成筛网,“犁评可调节深浅” 的图示上,朱砂批注已褪成淡红,像三日前胡诞世伏诛时溅在州府门上还未干透的血迹。
筐底沉着半枚铜印,印文 “安成公相” 的边角磨损,正是沈邵的官印 —— 这位被一同派往广州看押自己的官员,此刻似乎正在病榻上咳血,已无法成行。
良久,一道带着冰雪凉意的声音响起,“相王,沈公离世。”
听到是自己随从的声音在庙外响起,郗自信掀起破帘,看见随从捧着染血的文书,“沈邵病卒,索虏寇瓜步” 的字迹在月光下泛着青白。
远处传来难民的哭喊,与当年北伐时的号角声重叠,让他想起相府演武场的校旗,如今只剩褪色的边角在记忆里飘扬。
文书的封蜡上,江夏王义恭的私印已裂成两半,恰似这摇摇欲坠的宋室江山。
黎明踏雪归程,郗自信又一次望见安成郡城楼上的 “宋” 字旗。
旗角被北风吹得猎猎作响,露出内里缝补的素布,与他囚衣上的补丁何其相似。
与他归来的行程相反,几个老农正用独轮车推着谷物,车辙在雪地上留下深痕,像极了他设计的代田法沟垄。
老农们看见他时突然止步,其中一人解下腰间的青铜犁铧 —— 那是相府当年赏赐的农耕徽章,如今却成了谋反的物证。
“相王保重。” 老农们突然跪地,独轮车上的谷物簌簌滚落。
郗自信望着雪中的谷粒,想起《诗经?大田》中 “曾孙来止,以其妇子,馌彼南亩” 的句子,泪水突然决堤。
这些曾受益于曲辕犁的农人,此刻却因他的名号而陷入险境。
狱吏的皮鞭抽在背上,疼痛让他想起胡诞世的供词里,那句 “为相王鸣不平” 的呐喊,如今竟成了刺向他的利刃,他现在只想成为小透明,在暗中为这个王朝多积蓄一分力量。
行至黄昏,队伍在山坳歇脚。
郗自信蹲在溪边洗手,看见水中倒映的天空里,有大雁正排成 “人” 字南飞。
这景象又让他想起当初在相府绘制的运河图,那些规划中的河道,如今都化作了难民脚下的泥泞。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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