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沉的目光,在太子赵瑞那张惨白如纸的脸上,停留了数息。
随即,他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威严。
“呈上来。”
侍立在一旁的内侍总管魏德全,闻言连忙躬身上前。
他迈着细碎的步子,快步走到殿中,小心翼翼地拾起那卷纸。
他用一方干净的丝帕,将纸卷轻轻托起。
然后,快步走到丹陛之下,将丝帕连同纸卷,高高举过头顶。
皇帝的目光,落在那方丝帕托着的暗红色纸卷之上。
魏德全小心地,将纸卷缓缓展开。
字迹,是熟悉的。
那是太医院院判陈进的笔迹,清隽有力,即便此刻被血污浸染,依旧能看出其风骨。
保和汤。
其配伍,剂量,煎煮之法,甚至连注意事项,都写得详尽清晰,一目了然。
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纸卷边缘,残留着几处早已干涸发黑的、暗褐色的指印。
那是陈进在诏狱那等酷刑之下,仍旧死死护住这救世良方的证明。
而纸卷本身,那被反复摩挲,甚至有些揉皱的痕迹,亦在无声地诉说着,这薄薄的纸张,在它主人心中,究竟是何等的分量。
这不仅仅是一张药方。
这是希望,是无数垂危百姓的生机。
皇帝的目光,又缓缓移向地上那具几乎不成人形的躯体。
那破烂不堪的囚衣之下,翻卷的皮肉,深可见骨的鞭痕,还有那被拶刑折磨得变形肿胀,几乎不成人样的手指。
那每一处伤痕,都在无声地控诉着。
这一切,与眼前这张写满了救人之法的药方,形成了何等惨烈,何等讽刺的对比。
究竟是何等的信念,才能让一个人在遭受如此非人的折磨之后,依旧不肯放弃,依旧要将这救命的方子,公之于众?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陈进,做到了。
而他的太子,他的储君。
皇帝的胸中,一股难以言喻的浊气翻涌不休。
那是失望,是愤怒,更是作为帝王,对储君品行德行深深的忧虑。
赵瑞眼睁睁看着魏德全将那纸卷呈给父皇,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完了。
父皇看到那药方了。
那药方上的字迹,他认得,那是陈进的笔迹。
他怎么也没想到,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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