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进见杨阁老的情况已然稳定,便有了告辞之意。
“阁老这边既然已经无碍,下官也该回疫所去了。”
“城中疫情尚未平息,还有许多病患等着救治,下官实在不敢在此久留。”
杨阁老夫人闻言,心中虽有不舍,但也知道他说的是实情。
如今城中霍乱肆虐,陈院判身为太医院的栋梁,肩上的担子自然极重。
能在这般危急的时刻,亲自前来为自家老爷诊治,已是天大的情分。
“陈院判高义,老身不敢强留。”
她连忙吩咐下人。
“快,备厚礼,送陈院判!”
陈进摆了摆手。
“夫人不必客气,下官告辞。”
他朝着杨阁老夫人与那位依旧处于震惊中的郎中略一拱手,便转身快步离去。
救治杨阁老,对他而言,固然意义重大。
但这只是无数危急病患中的一个。
城中还有更多挣扎在生死边缘的百姓,等着他去施以援手。
他不能,也不敢有片刻的耽搁。
他心中清楚,杨阁老之事,不过是冰山一角。
太子那所谓的神药,正在京城各处,制造着更多的悲剧。
若不从源头上解决问题,他纵有三头六臂,也救不过来这许多无辜的性命。
翌日。
破晓的天光,只吝啬地给这座笼罩在疫病阴影下的京城,抹上了一层病恹恹的灰。
城东,太子药棚。
四周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草药苦涩与病人身上散发出的秽浊气息。
绝望,如同无形的瘟疫,在每一个或坐或卧、面如死灰的灾民眼中无声蔓延,滋生。
棚顶的破洞漏下几缕微弱的晨光,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也照亮了地上蜷缩着的、一道道了无生气的身影。
“我的儿啊,睁开眼看看娘!”
一声凄厉的哭嚎,撕破了这死寂的晨。
棚角那用几块破烂草席勉强遮挡的角落里,一个头发枯黄散乱、衣衫褴褛的妇人,正拼命摇晃着怀里那个小小的身体。
她的脸上布满了泪痕与污垢,眼神空洞,只剩下最原始的悲痛。
那孩子,至多不过两三岁的年纪。
小脸呈现出一种可怕的青灰色,嘴唇是骇人的深紫色,像是熟透了的桑葚,却带着死亡的冰冷。
瘦小的胸膛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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