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边一只鎏金盆内,赫然盛着小半盆暗红发黑的污血,触目惊心。
一名郎中垂手立在一旁,面如死灰,额上冷汗涔涔,显然已是束手无策。
病情比想象中更为凶险,已是命悬一线。
陈进不再多言,快步走到榻前,伸出手指,轻轻搭在了杨阁老枯瘦的手腕上。
脉象沉微欲绝,散乱无根,如游丝悬于一线,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这哪里是什么疫毒未清?
这分明是元气被太子那虎狼之药彻底冲垮、阳气暴脱的死脉!
太子的解药,其过量的苦寒与峻猛的破气之力,对于杨阁老这等本就元气亏损的耄耋老人而言,无异于一场灭顶之灾。那脆弱不堪的脏腑,如何经得起这般粗暴的冲击。
杨阁老夫人见他诊脉半晌,面色愈发凝重,一颗心早已沉到了谷底,带着最后一抹希冀,颤声问道。
“陈院判,老爷他,脉象如何?”
陈进缓缓收回手,眸色沉黯。
“危在顷刻。”
此话一出,杨阁老夫人身形一晃,险些栽倒,幸得身旁侍女及时扶住。
陈进不再迟疑,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青瓷药瓶。
正是他连夜赶制,已在疫所初见奇效的解药。
“太子殿下所用之药,过用苦寒攻伐,已重伤阁老元阳,更有闭门留寇之虞。”
“下官此药,药性平和,重在扶正固本,兼能透邪外出。”
他一面说着,一面已利落地拔开了瓶塞。
一股更为醇厚、带着丝丝温煦的药香,瞬间在内室弥漫开来,与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浓烈药味交织,却奇异地带来安宁之感。
先前那名束手无策的郎中,看着陈进如此年轻,又听他言语间似乎对太子的药方颇有微词,此刻见他竟要给已然弥留的杨阁老用药,不由心惊肉跳。
他下意识地往前挪了半步,语气带着几分迟疑与担忧。
“陈院判,阁老、阁老他老人家已是弥留之际,太子殿下的神药刚猛无匹,效力非凡。”
“您这药……”
“若再行用药,万一、万一有什么冲撞,加速了病情……”
这番话,虽是出于医者本能的谨慎,却也透着几分对太子权势的忌惮。
杨阁老若是在用了太子的药后,再经他人之手出了意外,这责任谁担得起?
陈进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尖锐的眼神扫了那郎中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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