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冰冷的手指继续展开其他几个纸团。内容大同小异,是老支书在语言癌变初期,在神智尚未完全崩溃时,记录下的零碎配方、实验构想和极端绝望的呓语。其中一张纸的边缘,用颤抖的笔迹反复涂写着几个字,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给……春……花……活……下……去……”
给春花活下去!
陈北河看着怀中春花那张毫无生气的、如同人偶般的脸,看着那颈间焦黑的“生”字疤痕,一股巨大的悲怆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瞬间吞噬了他!
活下去?像老支书构想的那样,变成一个“无字无声”的活死人?一个被剥夺了语言、思想、情感表达的行尸走肉?这……真的是活路吗?
“呃……”春花喉咙深处,突然发出一声极其微弱、如同溺水者最后挣扎般的呻吟。她的身体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涣散的瞳孔似乎有极其短暂的、聚焦的迹象,痛苦地转动了一下,看向陈北河,又仿佛穿透了他,看向无尽的虚空。一丝暗红色的血线,混合着最后一点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幽蓝粘液,从她嘴角无声地滑落。
她的生命,如同风中残烛,即将彻底熄灭。
刀疤刘的机械眼虹膜猛地亮了一下,虽然光芒依旧黯淡。他抬起头,那只血肉之眼死死盯着陈北河,又看向地上散落的老支书的疯狂笔记,最后,目光定格在春花那滑落的血线上。冰冷的金属手指,缓缓抬了起来,指向陈北河腰间——那里,别着一把用破布缠绕着刀柄、刃口已经崩缺的匕首。那是他们在亡命途中,从某个凝固的村民雕塑身上捡来的,唯一的“武器”。
刀疤刘的意思,冷酷而清晰。
没有时间犹豫了。要么,用老支书这疯狂、未经验证的“反语言疫苗”赌一把渺茫的生机,代价是彻底失去作为“人”的语言能力。要么……给她一个解脱。用那把冰冷的匕首。
陈北河的目光在刀疤刘指向的匕首和老支书那染血的笔记之间疯狂地游移。春花的身体在他怀中越来越冷,那丝微弱的呼吸随时可能断绝。
活下去……哪怕变成怪物?
还是……让她带着最后一点作为“春花”的痕迹死去?
没有第三条路。
“啊——!!!”
一声无声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咆哮在陈北河胸腔里炸开!他猛地弯腰,用颤抖的手抓起地上那几张沾满血污、被疯狂字迹覆盖的纸!他不再看刀疤刘,不再看那把匕首,所有的意志力都集中在老支书笔记中那个疯狂配方的最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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