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再次降临。
量子仓颉那吞噬声波、重构文字的恐怖仪式已然结束。麦田怪圈中心悬浮的星光身影和那些旋转的甲骨文字符,如同从未存在过,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只留下那片巨大的、被辐射状压伏的麦田,以及周围被强行抹去声音的、令人窒息的静默禁区。
陈北河抱着春花,僵立在静默禁区的边缘。后背伤口的剧痛和肺部因缺氧而产生的灼烧感,在绝对的死寂中被无限放大。他低头看着怀中的人。
春花依旧半睁着眼,瞳孔涣散,但里面不再是单纯的痛苦和茫然,而是多了一种……空洞的平静。仿佛意识被彻底抽离,只留下一具被规则重构过的躯壳。她颈间那个黯淡的“生”字刻痕,在量子仓颉消失后,光芒也彻底熄灭,只剩下一个焦黑的、丑陋的疤痕。皮肤下,那种冰冷的、如同精密齿轮咬合般的信息编码搏动感,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近乎虚无的……死寂。不是外界的沉默,而是源自她生命内核的枯竭。她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身体冰凉得像一块在寒夜里冻透的石头。那场“语法手术”摧毁了寄生胎,也摧毁了她的声带生机;量子仓颉的信息洪流冲击,更是彻底碾碎了她残存的意识。
刀疤刘的状况同样糟糕。他那只血肉之眼眼角迸裂的伤口凝固着黑红的血痂,完好的那只眼睛布满血丝,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一种被未知力量彻底碾压后的茫然。他那引以为傲的、能解析频率和能量的机械眼,镜片边缘残留着细微的灼烧痕迹,虹膜深处的星图微光黯淡了许多,运转时发出极其微弱、几乎不可闻的“嘶嘶”杂音。他靠在一棵被月光勾勒出狰狞轮廓的枯树上,金属手臂无力地垂着,像一架耗尽了能源的战争机器。
“不能……留在这里……”陈北河无声地翕动着嘴唇,用尽全身力气,试图再次抱起春花。但他自己已是强弩之末。失血带来的眩晕,后背撕裂般的剧痛,以及刚刚那场无声的信息洪流冲击带来的精神创伤,让他每一次用力都眼前发黑,几乎栽倒。
就在这时,刀疤刘那只受伤的机械眼虹膜,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他完好的那只眼睛猛地抬起,没有看向陈北河或春花,而是死死盯住了陈北河脚下——那片沾满了泥污、被踩踏得不成样子的军大衣一角!
那件军大衣,是陈北河从防空洞带出来,一直裹在春花身上的。在刚才亡命的奔逃和量子仓颉现身的冲击中,早已散开、滑落。
刀疤刘挣扎着,用那只还能动的金属手臂支撑着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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