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半山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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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张弱水，我对她最深的记忆，竟只剩那双疲倦的深褐sE眼睛，以及那一头被发抓随意夹起，如同枯槁似的头发。

她总是安静地看向我，很久，什么都不说。那样的眼神太悲伤，只是那时我还太小，我看不懂她眼底的世界，我甚至不知道——我有这样一个肮脏而龌龊的父亲。

母亲JiNg神好时，会陪我到处游走。她从不画画，却对颜sE有着惊人的敏锐；半山洋房是我与她的家，父亲常年不在，屋内所有的配sE选物都由母亲一手C办。

她曾拉着我的手，带我去某个欧洲回流古董家具城。那时我还小，她开着绿皮车，带我一路驰骋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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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那天她开了许久的车，从天亮出发，伴着一场大雨。我在后座酣睡，直到她突然把车停下，将我从睡梦中唤醒。母亲打开车窗，柔声对我说：“小阿缚，你闻。”

我惺忪着眼，对着窗外探了探头，嗅了嗅。

泥腥，青草，玫瑰，是幽幽柔柔参杂在一起的绿调味。

母亲说：“这是雨后的味道。”

四周没有人，天仍是蒙蒙亮着，雨落之后是大片的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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