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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丢掉那块染血的铁片,用颤抖的手抓起一把窝棚角落相对干燥的尘土(这几乎是唯一能找到的“敷料”),狠狠按在汩汩冒血的伤口上!尘土瞬间被血液浸透,形成一层粗糙的、带着剧痛的血痂。
粗陋、原始、野蛮的处理方式。感染的风险并未解除,但至少暂时止住了流血,取出了致命的异物。
做完这一切,周尘如同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瘫软在冰冷的泥地上,只剩下沉重的喘息。每一次呼吸都扯动着肩上的伤口,带来新的痛楚。但他嘴角却扯出一个微弱的弧度,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近乎冷酷的平静。
他活下来了。靠自己,靠意志,靠这底层求生最原始的本能。
他摸索着,再次捻起一根咸菜丝,放进嘴里。咸涩的味道在极度疲惫和剧痛后的麻木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回甘。这包咸菜,不仅是他给小囡的希望,此刻也成了维系他自身生命线的“灵丹妙药”。
就在他闭目喘息,努力平复心跳时,窝棚那扇歪斜的木板门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还有刻意压低、却带着明显恶意的交谈声。
“……妈的,今天真是邪了门了!黑水街那边炸了锅,听说炸出个大坑,还冒黑烟!条子把那边都封了!”
“管他娘的!天塌下来也得吃饭!这片棚子今天还没‘开张’呢!老刀把子说了,这两天风声紧,水粮得加倍!”
“就是!那些新来的‘泥腿子’(指爆炸后被疏散到这里暂避的流民),身上多少有点值钱玩意儿,或者口粮!”
“动作快点!挨个‘过筛子’!敢藏东西的,打断腿扔臭水沟!”
脚步声停在了周尘藏身的窝棚外。一只沾满泥泞的、穿着破旧劳保鞋的大脚,“哐当”一声,粗暴地踹在摇摇欲坠的木板门上!
本就歪斜的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向内猛地弹开,撞在里面的杂物上,扬起一片灰尘。
“里面的!死了没有?没死就滚出来!交‘水粮’了!” 一个粗嘎凶狠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两个身影堵在了门口,挡住了外面微弱的光线。两人都穿着脏兮兮的工装,身材粗壮,脸上带着长期混迹底层的蛮横和戾气。为首一人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凶狠地扫视着昏暗的窝棚内部,最终落在了蜷缩在角落阴影里的周尘身上。
刀疤脸皱了皱眉,显然被窝棚里的霉味和血腥气熏到,他嫌恶地挥了挥手:“妈的,真晦气!半死不活的玩意儿!喂!说你呢!装什么死?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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