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济陷入了沉思,这战报的每个字他都认识,怎么连起来他就看不懂了呢?说好的泰山压顶之势呢?
自从北伐大军兵分三路,旌旗北指以来,每日都有捷报传来,确实不错。尤其是中路军曹玮的穿插战术,如庖丁解牛,将契丹本就混乱的防线撕扯得七零八落,捷报频传,一度让秦济觉得犁庭扫穴就在眼前。
但是今天这封由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战报,却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胜利的幻象。不是进展稍缓的东路军,更不是势如破竹的中路军,恰恰是主帅曹彬亲自统领、本应最为稳妥的西路军,遭遇了契丹大将耶律休哥的伏击!
“轻敌冒进……”秦济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御案光滑的紫檀木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战报的字里行间,清晰地勾勒出曹彬的失误:
前期西路军进展过于顺利,招抚霫、奚等部后,曹彬认为侧翼无忧,又急于与中路赵匡胤会师,不顾斥候回报的异常,率军疾进,结果一头撞进了耶律休哥精心布置的包围圈。这与他印象中那位持重老成的枢密使形象大相径庭!
御书房内落针可闻,正在给几位众臣添置茶具的沈梦澜屏息凝神,连烛火跳动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秦济的目光从那份刺眼的败报上抬起,投向侍立在一旁的枢密副使文彦博。这位老臣面容沉静,眼神锐利如鹰,此刻正垂手恭立,等待着皇帝的垂询。
“文爱卿,”秦济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一丝压抑的疲惫和审慎,“你是枢密副使,执掌军机,深谙兵事。曹彬此败,虽未伤及北伐根本,但锐气已挫,军心难免浮动。依你之见,当如何处置?阵前换将?”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很慢,目光紧锁文彦博。
文彦博闻言,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声音沉稳清晰,带着老臣特有的从容与务实:“陛下,胜败乃兵家常事。曹将军此败,诚如陛下所察,确系轻敌冒进,急于求成所致。然曹将军,威名素着,将士归心,且其统兵之能,非他人可轻易替代。此时若骤然临阵换帅,恐令军心不稳,反生祸端,动摇西路锁阴之根基。”
他略微停顿,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道:“臣以为,当务之急,是稳固西路,重振军心。其一,陛下当降旨申饬曹将军轻敌之过,令其深刻反省,戴罪立功。此乃明赏罚、正军纪之举,亦安西路将士之心。
其二,臣的意思是,使一能征惯战之将去给曹将军做副手。此人需勇猛善战,威望足以服众,关键时刻能独当一面,襄助主帅稳住阵脚,亦可弥补曹将军因急躁可能出现的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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