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只是随意摆弄,消磨时辰罢了,臣妾棋艺粗陋,难登大雅。”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陛下为何而来?是为了昨夜的事吗?他是不是看出我心中不宁了?】——秦济耳边一片寂静。他听不到文荇的心声,只能从她略显僵硬的动作和低垂的眼睫判断她此刻的不安和疑惑。这份沉默的紧张,反而比江筠那吵闹的心声更清晰地传达着她的情绪。
“棋如世事,有时看似无路,转机却在一念之间。”秦济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在主位坐下。宫女奉上香茗,他端起茶盏,并未立刻饮用,目光落在依旧站得笔直、略显拘谨的文荇身上。
“坐吧。”他示意旁边的绣墩。
“谢陛下。”文荇依言坐下,双手规规矩矩地叠放在膝上,背脊挺直,像一株绷紧的幼竹。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更漏滴答的轻响。秦济看着她这副强作镇定却难掩忐忑的样子,想到昨日因赵湘之故临时改变计划,确实让她这满心规矩的小美人无所适从。他放下茶盏,决定开门见山,语气放得平和了些:“朕昨日临时去了皇后宫中,耽搁了原定的安排。文美人心中,可有不平?”
文荇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陛下竟然直接点破了!她飞快地抬眼,对上秦济那双深邃平静的凤眸,又慌忙垂下眼帘,心绪翻腾得厉害。她该怎么说?说“臣妾不敢”?那是虚伪。说“是,臣妾委屈”?那又显得不懂事、不守本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恭顺:“陛下言重了。陛下乃九五之尊,行止自有圣意裁断,岂是臣妾可以置喙?皇后娘娘乃六宫之主,陛下眷顾中宫,更是天经地义。臣妾……绝无不平之心。”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然,“只是……臣妾愚钝,唯恐未能体察圣意,行差踏错,有负圣恩。”
这番话答得滴水不漏,规矩周全,挑不出半点错处。但秦济看着她低垂的颈项,那紧绷的线条和微微颤抖的指尖,却清晰地感受到她话语之下那份被“打乱”的茫然和一丝难以言说的委屈。她就像一只严格按照既定路线飞行的小鸟,突然被一阵风改变了方向,虽不敢抱怨风的去向,却实实在在地迷失了。
秦济心中了然。他不再追问她是否委屈,转而用一种更接近教导的温和口吻道:“文美人恪守宫规,心思纯善,朕心甚慰。只是这深宫之中,规矩是死的,人心是活的。帝王之心,如苍穹行云,难以常理度之。有时看似无序,未必无因;有时循规蹈矩,反失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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