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空,一只乌鸦瘆人的“呱呱”惨叫声划破天际。
“丫头,真、真地挖吗?”一旁三十多岁的罗锅男人压着发抖的声音,看着目光沉沉的沈云歌。
“……”她深吸了口气,“挖!”
沈云歌蹲下,把坟前石头下压着的一把干枯小雏菊拿起扔到一边。
何必!何必在死人面前演深情。
背着母亲养外室,母亲刚死才半年的时间,他就把外室带进门成了继室夫人,那时可顾念她还尸骨未寒。
那个时候,母亲的魂灵一定还盘旋在侯府,舍不得她幼小没有母亲倚仗的女儿,舍不得她的夫。
而她一直以为与她琴瑟和鸣,恩爱两不疑的丈夫,却带着另一个女人和一个已经四岁的女儿睡她的房间,抱着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还几次想要害死她那个没了娘的孩子。
知道这些母亲的亡灵怎么可能安安心心投胎去?
“挖!”沈云歌蹙着眉,声音狠戾。
一锹一锹的泥土被罗锅男人挖到坟墓一边,一股扑鼻的土腥气钻入鼻腔,很快一个埋葬十二年的棺材呈现在皎洁的月光下。
忽地,一阵清清夜风柔柔地吹动着四周的草木沙沙作响。
沈云歌眸子一亮,缓缓抬起眼皮,低喃一声:“母亲。”
柔风轻拂着沈云歌的脸,仿若幼时母亲柔软的手掌。
那年母亲突然疾病,难受得说不出来任何话,只一双不舍、心痛的眼神看着小小的沈云歌,却也再没能抬起手摸摸她。
“开棺!”沈云歌笃定道。
“当、当、当”,罗锅男人将棺材的一个个长钉翘起。
半晌后,棺材被打开。
果然,如师父所说,是乌黑色!
朗朗月光下,乌木棺材里,一具骨骸呈现在沈云歌眼前。
整个头骨被月光映射的尤其乌黑,沈云歌顾不得什么,去掀盖着泥土的衣袖。
这一掀却只有两指尖的一撵土,衣袖已经不再是衣袖,它只表面维持着一点原先的模样,实则早已随风、随雨,融进了那泥土中。
她再次用手扒开覆盖在尸骨手臂的泥浆,露出的骨骸仍旧是乌黑色。
起身走到另一边,用力推开棺盖,再次扒开泥浆,另一只手同样乌黑。
双脚亦是如此。
心底的期盼到底被摧毁,她来的路上一直期盼着母亲真的是急病而亡,而不是被人害死那么凄惨。
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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