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意变得冰凉。
颈窝处传来一声极其微弱、带着浓重鼻音和沙哑的咕哝,模糊得几乎听不清。
“……锚。”
祁奥阳抚摸着他后背的手微微一顿。
她低下头,只能看到他深紫色的发顶,凌乱的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他依旧埋在她的颈窝,像一只终于找到巢穴、精疲力尽的猛兽,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但那一个字,却清晰地落入了她的耳中。
锚。
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攥了一下,带来一阵细密的酸胀。
她没有回应。只是落在他后脑的手,指尖更加轻柔地穿过他冰凉的发丝,如同无声的确认。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渐渐趋同的、平稳而绵长的呼吸声。圣光织愈的微光无声地脉动着,如同静谧的灯塔。
窗外,属于凹凸大赛新一天的喧嚣,才刚刚开始。
***
意识如同沉在温暖而滞重的海底,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向上浮升。光线透过眼皮,带来朦胧的橙红色光感。身体的知觉最先复苏——沉重,无处不在的沉重,像被无形的铅块包裹着,连抬起一根手指都显得异常艰难。骨头缝里残留着深沉的酸软,肌肉带着使用过度的疲惫感,但那种撕裂灵魂的剧痛和焚尽五脏的灼热,已经消失了。
嗅觉也恢复了。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味道。汗水的咸腥、泪水的微咸、情欲残留的麝香、还有……淡淡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颓靡而亲密的气息。但最清晰的,依旧是那股如同实质般萦绕在鼻端的味道——带着露水清冽和泥土腥气的野生玫瑰芬芳。这气息不再像风暴中的灯塔,而是像一层柔韧的网,将他从里到外地包裹着,带来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安的存在感。
听觉……是平稳而绵长的呼吸声。近在咫尺,带着温热的湿意,有节奏地拂过他额角的皮肤。还有……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透过紧贴的身体传来,咚…咚…咚…,如同最安心的催眠鼓点。
雷狮极其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深紫色的眼瞳因为长时间紧闭和泪水的浸泡,有些干涩发胀。视线模糊了几秒,才逐渐聚焦。
映入眼帘的,是祁奥阳近在咫尺的颈项。线条优美,皮肤白皙,上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红痕和齿印——都是他昨夜疯狂肆虐留下的罪证。几缕浓密的黑色发丝散落在上面,形成一种脆弱与占有交织的视觉冲击。
他的头,正枕在她的手臂上。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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