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疏桐的指尖在接听键上悬了三秒。
手机震动的频率像敲在她神经上的小鼓,屏幕蓝光映得她眼尾发红——十年前那个暴雨夜,也是这样的冷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妈妈的手机在茶几上闪了又闪,最后永远暗了下去。
"接。"裴砚舟的手掌覆上来,温度透过她凉丝丝的手背渗进去,"我开着录音。"
她喉结动了动,按下通话键。
"顾疏桐,我是赵天成的最后一个老朋友。"男人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生锈的齿轮,"你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不,这只是开始。"
后颈的汗毛竖起来。
顾疏桐捏紧手机,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你到底是谁?
你想干什么?"
"你会知道的。"对方低笑一声,尾音像蛇信子扫过耳膜,"明天晚上十点,西城区老电影院见我。
不来?"他顿了顿,"你妈车祸当天,副驾上那个蓝色保温杯,杯底刻着'顾桐'两个小字——你猜我有没有?"
电话"咔"地挂断。
顾疏桐的指尖在发抖。
裴砚舟抽走她手里的手机,屏幕亮度刺得他眯起眼,通话记录里那个号码像条吐信的毒蛇。
何敏不知何时凑过来,发梢还沾着刚从警局跑回来的风:"我让技术部定位,三秒内对方关了机。"她拍了拍顾疏桐肩膀,"但老电影院是个死胡同,咱们可以布网。"
裴砚舟把手机揣进自己外套内袋,那里还装着上午刚买的暖手宝——顾疏桐这两天生理期,他特意调了45度恒温。"去。"他低头替她理了理围巾,羊绒蹭过她鼻尖,"我倒要看看,这出连环戏码,到底还有多少角儿没上场。"
老电影院的木门在十点整发出"吱呀"一声。
顾疏桐裹着件深灰毛呢大衣,袖口沾了点门口的青苔。
裴砚舟跟在她身后半步,皮鞋尖扫过地上的碎玻璃渣,在霉味混着灰尘的空气里发出细碎的响。
何敏留在外面,说要"当移动监控",临走前塞给顾疏桐个微型摄像头,粘在她耳后根的碎发里。
"注意台阶。"裴砚舟突然拽住她手腕。
顾疏桐这才发现脚下的红地毯卷了边,露出底下斑驳的水泥地——像极了她去年拍的那部年代戏里的旧戏院,导演当时还夸她踩碎玻璃的镜头"连睫毛都在演戏"。
霉味突然浓了。
顾疏桐屏住呼吸,听见左侧放映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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